张来掀开门帘进来,笑道:“小溪,在gān什么?”
我扬了扬另一封信,“刚才送来的,妹妹的信,我念给你听?”
他点点头在我身边坐下,我轻声念着,果然,信里除了说想念他,还说了李俊娶妻的事qíng,让哥哥回去给他作主。
张来很恼火,我们商量了一下,jiāo待一下镖局的事物,第三天就出发去京城。这些年张来的妹妹时常寄些家信来,张来也知道这个镖局基本是为皇帝服务的,他觉得皇帝是不会再为难我们了。我希望如此,却没有他那么乐观。他虽然不乏jīng明,却不明白这些贵人的心态和想法。
我悄悄让师傅回到我们安排的退路去,如果我不去接他,就不要找我们,带着几个心腹家人在那里养老。
这次回京的事我感觉很不好。感觉有人弄好了口袋等着装我们夫妻俩,弄不好还是李太傅和皇帝的配合。可没有消息来源,只能跟着张来走一趟了。我若不陪他去,等他被扣下了,我还是得去找他,不如此时一起去了,还能互相有个商量。
坐在回京的马车上,张来把我揽进怀里,让我靠着他坐得舒服些,“小溪,你说李俊他为什么变了,连以前的qíng分和答应的事都忘了吗?”
我歪歪头想了想,“那李太傅他以前是怎样的人?”
“他读书很用功,能吃苦,有抱负,想得多,总之和俺们村里的其它人都不一样。”
“他和妹妹的感qíng好么?”
“嗯。他待俺妹子也和待其它人不同,他教妹子读书写字,然后妹妹也变得和村里其它人不一样了。当初要不是因为这个,俺不会愿意把妹妹许给他。俺觉得他心太大了,不适合我们庄户人家。再说俺们也见惯了一些穷困的读书人靠妻子劳作为生,一旦攀上了什么富人或者当官的,就嫌弃妻子是村妇。但是妹子被他教得心也大了,除了他谁都看不上,俺只能同意了。当初他在京城里当了大官,俺心里就打鼓。没想到他还是愿意娶俺妹子,那时候俺还觉得是俺妹子的眼光好,看准了他的人品。没想到有了如今的这一出。”
我点点头,沉默不语。这个消息有可能不是真的,只是为了诓骗我们去京城。但如果是真的,我们又拿什么身份去管一个朝廷官员的家事?
比权比势比心机,我们夫妻都不如他。唯一能影响他的,恐怕就是张来兄妹过去和他的那点qíng分。可如果他在意这qíng分,又怎么会做出如今这样的事。
回到京城,在城门处竟有圣旨给我,拉拉杂杂的一大通,说是我带天子巡狩边境十年,为天子献上了完整的西域地图,爵位升为县主,府邸一座,huáng金白银若gān。
我一惊,就这么光天化日的说了出来,难道边城那个qíng报站皇帝不要了?
传旨的太监让我进宫谢恩,我和张来对视了一眼。
“俺先去妹子那里。”
“好,我会去李太傅家寻你。”
跟随太监先回了皇帝新赐予我的府邸,洗漱后换上了县主的朝服,才又换了轿子进宫谢恩。皇帝相貌变化不大,只是看起来比十年前威严许多,气势也qiáng了许多。
他挥挥手让伺候的人下去,然后对我笑道:“你比许多男人还有用,做成了别人根本想不到的事。”
我没想到多年未见,他说话如此直接,又是如此和蔼的口气,于是微笑道:“只是他们没想到罢了,只要想到了,谁都可以做到的。”
“是啊。可是那些儒生们张口闭口我们天朝上国该如何如何,又怎么会想要了解那些蛮夷的事呢?”
“您肯定早就想到了吧?”,我不介意拍他的马屁,只要他对我家没有恶意。
“先皇和朕倒是早想到了。就是没有合适的去办这件事的人。朕的手下不是侍卫就是死士,你在那里待了十年,应该很清楚,那里的人对朝廷的势力很防备。所以他们打探qíng报很难。至于官府和商人我也考虑过,可是他们容易走漏消息,也只能带些零星的qíng报回来。游侠又不可信任,难成大事。所以你真是帮了朕一个大忙。”
我有些迟疑道:“既然如此,陛下这次怎么这样大张旗鼓的宣旨?这样不是把平安镖局bào露出来了?”
“你放心,朕早有安排。那里的人不会把平安镖局的主子和你这个新晋的县主联系在一起。他们只会认为你有事还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