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歌面色突的一变,愣了愣,扑嗵一声就给跪了。
“不知道,这些东西不是我煮的,我只是负责给你端膳食过来,在灶房里头拿的饭菜……哪里会晓得有那许多的忌讳呢?楚七,你可不要怀疑我……我有什么歹毒心肠……我冤枉啊……”
盯了她半晌儿,夏初七噗嗤一声儿,又笑了。
拿着筷子,她再次夹了一块儿鹿ròu往嘴里一嚼,笑眯眯的看着莺歌。
“和你开个玩笑,紧张什么?快点儿起来吧。”
莺歌长舒了一口气,起身时,那脚都在发软。
“楚七,你往后不要再同我开这样的玩笑了,莺歌可是担当不起呢,你是殿下心里头的人,莺歌只是一个小丫头,这种话要是让有心人听见了,指定以为我对你不怀好意呢。要是爷再一恼,把我给撵了,我岂不是……”
“岂不是人财两空?”
夏初七笑眯眯的,莺歌那漂亮脸蛋儿,一下发白,一下发青……
常人与夏初七斗嘴,着实不是一件有趣的事qíng。她整日里看着嬉笑怒骂不羁,实则眼睛毒辣的紧,什么事qíng一看便穿……关键是,人家看穿了都遮着掩着,可她看穿了,正常qíng况下舌头都有毒,从来不给人留面子。
……
休息了这么些日子,夏初七的身子也算差不多康健了。
在吃了鹿ròu加南瓜的次日起来,她确实没有死。
于是乎,一时心血来cháo,她一个人出了驿站,准备出去溜哒一圈儿。
出得院子,一路上遇见的甲乙丙丁们,或探索、或疑惑、或嫉妒、或羡慕的目光,委实让她倍感压力,顿悟到了那种只有明星才有的受万众瞩目时的心qíng——浑身上下的毛孔,都不通畅了。
在清岗县城的回chūn堂里,她陪着顾阿娇说了一会子话。
听顾阿娇一股脑的抱怨着药铺里那个叫周顺的小伙子,如何如何的木讷,如何如何的寡言少语,如何如何的不解风qíng,如何如何一见到姑娘都会脸红,也不会讨人喜欢云云。
夏初七心里头一阵暗叹,却也没有怎么去劝她,毕竟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力,至少在她看来是如此。只不过,在斗转星移的若gān年后,时易景迁,再回想起今日来,她一直都很想知道,顾阿娇她有没有怀念过那一段回chūn堂里埋怨数落的日子,还有那个叫周顺的男人,虽然实在木讷老实,却是真真儿待她极好,而阿娇她又有没有想过,或许那样的男人才是女人家最好的归宿。
那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只说她在回chūn堂里虚晃了一枪,便又悠哉悠哉地去了神机营。
她今儿是来找元小公爷的。
毕竟先前答应了要把莺歌姑娘给人家,都这些日子过去了,虽然元小公爷没有来讨要人,可夏初七那么一个自认为很讲信用的大好青年,是不肖gān出那种背信弃义的事qíng来的。
神机营她来过。
大营帐外头的守卫见到是她,便进去通传了。
没有想到,元祐竟是亲自迎了出来,还是那一副不着调的样儿。
“表妹,好久不见。可是又想你表哥了?”
夏初七给了他一个白眼,“你就不能换一句台词?”
勾了一下那象征着薄qíng的薄薄嘴唇,元祐丹凤眼一瞄,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
“好像表妹长水灵了些,看得表哥我心里痒痒。”
“再换一句,成不?总是bào露本xing,很不好把妹儿的。”
“把妹儿?”元小公爷被这词儿给难住了。
“就是泡妞儿。”她好心解释。
“泡妞儿?”很显然,他又被难住了。
无奈,夏初七只能仰天一叹,“就是找女人。”
这一下容易懂了,元小公爷却是不肖的嗤了一声儿。
“小爷我还需要找女人?从来都是女人来找我,比如你现在?”
与一个纨绔皇孙说找女人的问题,实在没法子进行和谐有力的勾通。夏初七想了想,便不再与他搭那些话茬儿了,随了他入了神机器的火器库,又就着那些个冷冰冰的铁皮子装腔作势的与他商谈了一番,才说上了她今儿来的最主要目的。
“小公爷,关于那个莺歌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