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还……?”
夏初七有些不能理解,可赵樽却拽着她的手就起了身。
“阿七你今日太累了,先去外间休息一会。”
“我……”夏初七抬头想要争辩,可就在那么一瞬间,她却从他的眸子里看到了一抹一晃而过的凉意,还有已然dòng查一切的清明。顿了一下,她呵呵一笑,慢慢凑近了他一些。
“好。既然你信我,我也信你。”
赵樽低头凝视着她,顺手又捏了捏她的脸,“爷不在的时候,你都吃了些什么,怎的又瘦了一些?”
夏初七翻了个白眼儿,鄙视地瞪他。
“不过一天半,哪里就能瘦得下去?我看是您老眼昏花了!”
“幼稚!”
“行行行,我幼稚——”夏初七叹一口气,“你有事儿就去办吧,不用管我……我也不能去外头休息,我得在这儿守着梓月。今儿晚上,是危险期,我一步都走不得。”
赵樽沉默着,只是看着她。
一直看,看得夏初七心里疑云四起,他才伸手揽了她入怀。
“阿七,谢谢你。”
“嗯……”知道他指的是赵梓月的事qíng,夏初七咕哝下,声音又缠蜷了几分,“那什么,我这不是为了你么?所以爷,我欠你那些钱,不如就免了吧?你妹妹的命,怎么也比五百两huáng金贵重的,我俩又两清了如何?”
“滑头。”
赵樽紧了一下她的腰,让她的脸埋在了他的怀里。
沉吟着,低低道了一声“好”。
……
青棠院里三层外三层的守卫,把整个院子围得水泄不通。
留下了夏初七照顾赵梓月,赵樽出了内室,却没有离开青棠院。而是在偏厅里,召见了不过短短几个时辰,就已经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二鬼。
“爷,属下愿以一死谢罪。”
二鬼重重跪在地上,声音低哑不堪。
“死?”赵樽淡淡的看着他,“死是最简单的,也是懦夫的逃避方式。梓月她可以,你却不可以。她是个妇人,你却是个男人。”
“属下该死,真的该死!”
“你确实该死!”赵樽寒着脸,大步过去,一个窝心脚踹得他低咳不已,才道,“逍遥散是吧?东方青玄可以忍,本王也可以忍,为什么你就不能?”
二鬼重重垂下头去,咳嗽了几下,不想再为自己的行为辩解,也不想把责任全部抵赖给那个“逍遥散”,只声音哽咽地红着眼睛回答。
“是属下卑鄙无耻,是属下见公主美貌,生了龌龊之心。”
从鼻腔里哼了一声,赵樽冷冷瞥他一眼。
“你倒老实。那本王问你,往后怎么打算?”
怎么打算?往后还能怎么打算?
二鬼苦笑一下,抬起头来,“爷,属下犯下这等不可饶恕的罪孽,本就是该死之身,所以,不论爷准备怎么处置,属下绝无二言。”
“你死了,梓月醒过来,又怎么办?”
他冷不丁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二鬼一大跳,红肿的面颊微微一抽,他有些不太理解这位爷的意思了。
“您是说……您的意思是说……?”
“本王什么也没有说。”
冷冷地哼了一声儿,赵樽坐回那张雕花大椅上,目光比刚才还要凛冽上几分。
“犯下这等大错,本王确实是留你不得了。只如今,北狄屡屡犯我边境,陛下已命陶经武率十万部众明日开拔前往蓟州,你去吧,去陶经武的征北先锋营,做一名征北先锋兵。”
先锋营,顾名思义,就是每一次在战场上都是打头阵的先遣部队,死亡机率极大,生还的机率小。
可实际上,赵樽的十二名贴身侍卫,个个都不是普通的人。不仅侍卫长陈景是武状元出身,其他人也都是随他风里来雨里去,经过战场,经过鲜血洗礼,làng里淘沙出来的金子。
这二鬼也与大晏大多数的兵士一样,出身军户,少年时便骁勇机智,擅长骑she,在没有跟随赵樽之前,便已经是京军里有名的斥候,在军中里最高的职务是从五品的副千户。像他这样的人才,假以时日成为领兵一方的大将军也是有可能的,可如今赵樽只让他去做一名普通的先锋兵,其实也是一种变相的惩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