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宠医妃(上部分)_作者:姒锦(855)

2016-11-03 姒锦 宫斗文

  环视众人一圈,他沉声道:“众位将士,如今还是洪泰年,天下还是圣上的天下,皇太孙尚未登基,奉天殿上的人还是本王的父皇。如今,本王只问诸君一句话,是文华殿的旨意作数,还是当今圣上的亲笔手谕作数?”

  这还需要问吗?

  升文华殿督办政务的皇太孙,如何比得洪泰帝?

  众人的目光纷纷看向面色灰败的夏廷德,都想看他要如何自圆其说,解释先前那一封与圣上家信意思完全不同圣旨。

  圣旨说赵樽是反贼。

  可洪泰皇帝分明不是这个意思,他宠爱赵樽之心一如既往,那声声人父的关切,还有那人人趋之若鹜而不得的茯百酒便是明证。

  皇帝如此偏爱晋王,又怎会把他革职查办,押解回京?

  几乎霎时,人人都懂了。

  圣旨是文华殿赵绵泽的意思,而信函却是洪泰帝自己的意思。

  形势逆转,夏廷德僵在当场,左右为难,良久都说不出话来。

  论算计谋略,他怎会是赵樽的对手?

  先前在漠北大营时,赵樽让郑二宝备纸笔,说要与写家书,叙天伦,曾分别给贡妃和洪泰帝手书一封。那时候,他就已然防着有一天,会有这般从文华殿而来的旨意。

  皇帝忌惮他,却不会真的让他死。这一点赵樽比谁都清楚。在传回京师的信函中,他qíng意拳拳,声称头疾发作,困于漠北高原,寒气攻心,但仍是想念京中的父母。且闻父皇有疾,却不能亲自侍奉汤药,甚是不孝,以至日夜不能安睡,头疾变本加厉,恐是无力再战。

  未了避免信函被赵绵泽扣下,那两封信未经军驿传递,而是他使用的自家渠道,由“十天gān”派人直接传入皇城的,jiāo与的贡妃。

  贡妃收到儿子这些年来的第一封家书,又听闻他重病困于漠北,缺衣少食,顿时心如刀弱,当即跪于洪泰帝的龙榻之前,声泪俱下的哭诉,甚至以死相bī,要洪泰帝怜悯儿子,召他回京养病。

  贡妃是洪泰帝的宠妃不假。

  二十多年来,洪泰帝对她有qíng义也不假。

  收到赵樽的家信,洪泰帝本身亦是心有感慨更不假。

  年纪大了,身体有疾,心肠便软。

  于是,他在病中亲自写了家书,还给了贡妃自己的令牌,任由丙一一路畅通无阻地到达了yīn山。时间掐得还算好,不早不晚,没有太大的伤亡。

  赵樽之深谋远虑,世上已是少有。

  一封qíng义深厚的家信,巧妙地将赵绵泽的圣旨踩得一文不值。

  皇太孙摄政监国,但他不是皇帝。

  皇帝亲笔手书,盖上玺印,那比圣旨都好使。

  “魏国公!”赵樽冷冷看过去,见夏廷德面色发白,眉梢微微一扬,脸上并无半分稳cao胜券的得意之色,只平静得如一潭死水,如果仔细看,还能从他的眸中,看见一抹淡淡的悲沧。

  “你的鞋子还用本王亲自与你擦拭吗?还用本王向你磕头求qíng吗?”

  夏廷德尴尬的还刀入鞘,看着他抱拳拱手。

  “殿下,看来这中间有误会!”

  “误会?”赵樽似笑非笑地看过去,“魏国公假借圣上之名,陷本王于不义,便yù加害于本王,居心何在?”

  夏廷德面色难看,但还是僵硬地叹了一口气,回道,“殿下,老夫身为臣子,与殿下并无私怨同,只不过按旨办事而已,怎会想要陷害殿下?”

  赵樽微微一眯眼,抓住他话里的“小尾巴”便反嗤回去,“哦?那依魏国公的意思,是文华殿的皇太孙想陷害本王不成?”

  夏廷德吃了一惊,被他噎住了。

  赵樽这人平素话不多,但他说话的本事,与他下棋一样,世人难有人能出其右。一句出口,已然算计出七句之外。问第一句时,便已经掐准了夏廷德的死xué。

  被他一呛,夏廷德很难开口。

  如今大家都很清楚,圣旨上的意思不是洪泰皇帝的意思。他若不肯承认是自己陷害,那便确实是皇太孙在陷害。他担不起这责任,更不敢将这责任加诸在皇太孙身上。他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有了赵绵泽,才会有他。

  略一考虑,他微躬着腰板,笑着迂回地道,“殿下,此事定是误会。皇太孙监国,政务繁忙,亦不曾每件事务都面面俱到。依老夫看,定是皇太孙受了某些jian佞之臣的蒙蔽,才误会了殿下。这些jian人实在可恨,老夫立马上书朝廷,请皇太孙查清原委,还殿下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