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春_作者:吱吱(299)

2016-10-24 吱吱

  “那就更要休息好了。”樊刘氏道,“秋收冬藏。这秋天正是休养生息的好时候,秋天休息好了。冬天就少得病。”

  两人正说着,周初瑾梳洗打扮好了,由持施陪着走了进来。

  “说什么呢?”她笑着和周少瑾、樊刘氏打招呼,“这么高兴的。在屋外就听见少瑾的声音了。”

  “姐姐这是冤枉我吧?”周少瑾笑道,“都是樊妈妈在说,你怎么就推到我身上来的呢!”

  大家一阵笑。

  周少瑾和姐姐分主次坐下来用早膳。

  软糯的白粥佐上什锦大头菜、清炒小白菜、奶香馒头,虽然简单却回味无穷。

  等到放下了筷子,周初瑾斟酌着对周少瑾道:“我已经探过兰汀的语气了。听她的意思,还是想跟着父亲在任上。”

  如果不是这样,当初就不会趁着李氏失去女儿伤心yù绝的功夫怀上父亲的子嗣了。

  周少瑾道:“那姐姐的意思呢?”

  周初瑾没有说话,摆弄了一下面前筷子,道:“我想让她留下来。”

  周少瑾没有说话,静静地望着周初瑾,等着她的解释。

  良久,周初瑾才道:“小时候的事,你恐怕不记得了……可我还记得!她当初要留下,母亲曾问过她。若是留下,就得好好地照顾你……既然如此,那就让她留下来服侍你吧!”

  周少瑾非常的意外。她道:“让兰汀做在畹香居吗?”

  “让她住在周家的祖宅。”周初瑾毫不犹豫地道,“她既然是周家的仆妇,拿周家的月例,就得守周家的规矩。母亲让她留下来,她就得留下来。”

  或者,没有了念想兰汀就会放弃。

  周少瑾没有评价。

  她下午去寒碧山房抄经书的时候,程许也在。

  碧玉告诉她:“大爷说想在家里办场jú宴招待闵公子,老夫人答应了,还亲自叫了花房的管事来。让他们搭jú塔,酿jú酒。买螃蟹,袁夫人也把自己养的紫金盘、佛手huáng、白鲛绡都拿了出来让闵公子赏玩。老夫人还吩咐我们开了她老人家自己的库房,把她老人家的那架十二屏风黑漆镶螺钿西湖十二景屏风拿出来摆在大爷设宴的水榭里……”

  紫金盘、佛手huáng、白鲛绡都是jú花绵名字。

  周少瑾的眉头就几不可见地蹙了蹙。

  碧玉奇道:“怎么了?”

  “没事。”周少瑾忙展颜而笑,道,“我就是一想到开jú宴会来很多的客人就头痛。”

  碧玉笑道:“还好二表小姐遇到的是四房和我们和房,不管是老安人还是太太们都不是那种喜欢应酬的。您要是遇到的是识大奶奶就糟糕——识大奶奶如今还没有满月,就开始筹备花会了!”

  前世,也是二房的jiāo际应酬最多。

  周少瑾笑着没有说话。

  有人在外面道:“周家二表妹在吗?”

  是程许的声音。

  周少瑾的眉头就打成了结。

  她朝着碧玉摇了摇头,示意碧玉说她“不在”。

  碧玉有片刻的困惑。

  可就这片刻的困惑,程许已经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周家二表妹。”他穿了件紫红色梅兰竹暗纹杭湖直裰,玉树临风地和她打着呼:“我过几天要开jú宴,听说二表妹那里有株紫袍金带,不知道能否借我两天,让我的那些朋友也讨个吉利。”

  紫袍金带也是jú花名,它的花有点像魏紫,碗口大的花,花瓣重重叠叠,又因花瓣边上有一圈huáng金,因此而得了个“紫袍金带”的名声。又因紫袍和金带都是一品大员的装束,寓意很好,很受士子们的欢迎。

  她什么时候养了盆紫袍金带?

  周少瑾淡淡地道:“或是许表哥记错了,我家里只有几盆寻常的曲粉、状元红。”

  程许摸着脑袋讪然地笑道:“或许真是我记错了。”

  周少瑾点了点头。

  程许望着她一左一右立着的碧玉和施香,yù言又止,黯然离去。

  周少瑾松了口气。

  谁知道第二天,程许让人送了一盆国色天香,一盆金膏水绿过来,并让小厮给她传话:“……虽不是什么珍稀名种。品相却好,送给两位表小姐观赏。”

  周少瑾收下了花,笑着打赏了小厮。转身却把这件事告诉了郭老夫人:“……说是给我和姐姐观赏的。我正好懂些莳花弄糙的事,等到开chūn的时候给它们分枝桠。到时候我给您压一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