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现在才二十来岁,又不是不能生孩子,gān嘛答应董家母子的话呢?”
“婆婆说的也对,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来姐儿揉着帕子,满脸的悲戚,她也不愿意丈夫纳妾呀,可婆婆整天指桑骂槐的说董家要绝后了,如何如何,这让她怎么办。
“呸。”胜男急得转了一圈,想起那天董家母子来家里赔罪的时候,那个老虔婆一脸蛮横的样子,她就知道三姐在婆家还不知道受了她多少欺负呢,再看看姐姐畏畏缩缩的样子,她也火大,“姐,她还知道不孝有三,那她更因该知道‘家贫亲老,不为禄仕,二不孝也’这句话。董家现在靠什么过日子,还不是靠你的嫁妆和娘给的铺子?他连家都养不起,怎么有脸说纳妾?”
“可婆婆说,我既然进了董家的门,便是董家妇,贴补家用也是应当的。”
来姐儿见妹妹bào跳如雷的样子,有些后悔不该把事qíng告诉小妹。如今小妹都如此生气,爹娘知道了还不更伤心。呜呜,婆婆说得没错,她是个没用的女人,嫁了人还让老父老母为她cao心。
“屁话。”胜男又爆出粗口,转眼看到姐姐抹泪,便深吸两口气,换了温和的口气说:“姐,你记住一句话,董家想纳妾,可以,但让董某人自己掏钱。另外既然他这么有本事,以后养家的事也都jiāo给他。”
“这。”来姐儿擦擦眼泪,很是为难:要让夫君养家,他们一家老小还不得整天喝西北风?
“唉,算了。”胜男一看她的表qíng,就知道姐姐有太多的放不下,便无奈的拍拍脑门,然后拉起她的手,“走,姐姐,我送你回家!”
“小妹,见了婆婆,你可千万不要发脾气呀!”
来姐儿被胜男拉着往家走,她有些忐忑的说道。
“放心,我不会骂人,更不会打人!”
胜男没有回头,心里正盘算着见了董家的老虔婆说什么好。
来姐仍是有些惴惴,听夫君说过,小妹曾一脚踢断过木凳子,婆婆老迈,肯定受不住呀。
来到董家,胜男并没有发难,给外甥女留了小点心后,便淡淡的对董太太说:“大明律曰,‘其民四十以上无子者,方许娶妾,违者,笞四十。’亲家太太知书达理,应该分得清轻重哈!”
撂下话,也不管对方脸色骤变的样子,转身就要走,临出屋门的时候,她又转头嫣然一笑:“对了,三姐,母亲对你很是想念,兴许哪天路过的时候会进来喝杯茶。亲家太太是最和善的,想必不会反对,哦?”
“呵呵,当然当然!”
董太太当然知道李家五姐儿的意思,本来她还想等人走了,好好训斥这个小娼妇。如今听李五姐儿这么说,她反倒不好训得太狠。唉,上次断粮的滋味儿,真是不好受呀。
离开董家,胜男qíng绪有些低落。她对三姐儿,真是又可气又可怜,但也明白,就算是娘家再硬气,来姐儿仍是要看婆婆的脸色过日子。
可一想到董穷酸那个猥琐的样子,她气就不打一处来,真是没有见过如此无耻的男人,吃着老婆、喝着老婆,回家还要像大爷一样被老婆伺候,如今更是变本加厉,居然想用老婆的钱纳妾?
“啐,这样的人也能算是男人?!”
“什么?胜男,你说啥?”
不知不觉间,胜男已经来到南山,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魏良的大脸出现在自己面前。
“呃?你说什么?”
胜男也没有注意刚才自己说了什么,她茫然的问道。
“你喃喃的说什么男人?什么男人呀?”
魏良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听了魏大少的话再想想自己貌似也没有帮胜男多少忙,有些失落的问道。
“男人?”胜男挠挠头,仔细回想着,她一拍脑门,忿忿的把三姐的事qíng说了说,随后加了一句,“哎,你说,像这种人还能算是男人吗?”
“哦,董书吏呀。”魏良松了口气,他沉思了片刻,不答反问道:“胜男,你觉得什么样的男人才算是真正的男人?”
胜男坐在院子上的台阶上,听了他的话,歪着脑袋想了想,“嗯,有责任,有事业,有独立经营一个家庭的能力,这样的男人才能称之为真正的男人吧。”
魏良也坐在台阶上,胜男每说一个条件,他都在心里默默对照自己:有责任,责任包括家庭责任和社会责任,这些他应该有吧;有事业,恩,刑名师爷虽然不入流,但也是一份比较不错的职业,很有前途;能力,估计还差点,魏良没有忘了,前两天一个孔掌柜就让他颇为不安,如果他有了相应的社会地位,应该能抵抗某些有背景的人吧,自然也就能保护家人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