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悄悄的拿袖子擦了擦汗,心虚的问道。
“哼,什么本官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你们以为本官是目无法纪的昏官吗?”魏良像是故意找茬,堂下的两家人说什么错什么。
“糙民不敢!”
李三心里流着泪,心说话,呜呜,俺真的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胡乱跑来打官司了。说实话,这案子拖了这么久,他也累了。真希望,这位魏大人能快点结案,哪怕那小牛他不要了呢,他也折腾不起了。
“李四,我问你。”魏良见主动权回到自己手里,满意的微微勾起唇角,他把目光转向李四,“你为了饲养这头母牛和小牛,一共花了多少银子?”
“阿?”李四楞了下,他悄悄抬眼看了眼温和的魏大人,还以为大人要站在他这一边呢,两只眼珠子转来转去的想了一会儿,“回大人,小的为了这头母牛和小牛足足花了二两银子呢!”
“你!”
李三一听,眼睛瞪得溜圆,恨恨的看向李四,那神qíng仿佛在说,你放屁!
“哦~~那李三,我问你,你因为缺少母牛耕地,损失了多少银子?”
“……”李三闻言楞了下,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咬着牙报复一般的说,“回大人,当时小的丢牛的时候,恰是chūn天,正需要用耕牛耕地的时节,呜呜,没有了牛的帮忙,俺还特意雇了一个佃户帮忙耕种,连工钱带管饭,俺足足花了二两银子呢!另外,因为和李四打官司,经常要进县城,家里的活计耽误了许多,要抡起损失呀,少说又是二两银子呢!”
够狠!魏良冷冷一笑,眼前这位还真是不客气呀,连误工费都出来了,另一位是不是还有提出jīng神损失费?看来他猜测的没错,眼前这两位都不是善茬,但凡有一个肯退让半步,事qíng也不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啪!”
魏良不等李四反击,便猛地一拍惊堂木,“哼,你们的帐倒也清楚呀。那我问你们,你们数次为了点jī毛蒜皮的小事,跑到县衙扰乱县衙正常的办公秩序,县衙的捕快、师爷为了协调你们的案子,耽误了多少国计民生的大事,这些损失又当如何计算?!”
“……”
李四和李三一看县丞大人又变了脸,心里暗自发苦,真想扇自己两巴掌,想着想着要乖乖听大人的话,怎么被大人三两句话一勾,又露出马脚了呢?!
“怎么,你们也觉得你们如此大题小做的来滋扰县衙,应该给捕快和师爷一点补偿?”
第一步目标已经达到,魏良继续追击道。
“……回大人,我、我们这也不是不能调和,这才来县衙告状吗?那什么,大人,我们知道错了,您绕过我们这一回吧!”
“好吧,念在玫瑰镇之前的状况,本官就暂且绕过你们这一回,关于这件案子,本官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你们撤回状子,自己堂下和解,但必须先赔付县衙的捕快、师爷五两jīng神损失银子,具体谁胜谁败,本官绝不过问;第二,本官以律宣判,但宣判之后,不得对结果有异议——”
“大人,我们听您的!”
魏良的话还没有说完,李四和李三异口同声的喊道。两个人虽然没有听懂那个什么“jīng神损失费”是啥,但肯定就是让他们掏钱呀。
开玩笑,牛马市上一头半年口的小牛,撑破天也不过二两银子,县丞大人开口就是五两,都能买两头咧,傻子才同意堂下和解呢。再说了,这案子他们都“和解”了半年,结果却是越“和解”越乱,眼瞅着两村人快为了一头牛打起来了,他们哪敢再“和解”?
另外,既然是大人做出了审判,那村里的那些族长也不会说什么,谁要是不服,谁自己来,反正他们绝对不会再来县衙——奶奶的,这一趟就够他们记一辈子了!
两个人平时最会算计,而眼前的帐谁亏谁赢一看就知道,他们怎么会做出错误的判断?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如今的玫瑰已经不是过去无人管制的玫瑰了,而且来得这位县丞,不是外人,却是在梅水当了一年的刑名师爷的魏举人,家里更有一个当捕头的老婆,谁嫌命大谁去招惹吧,他们还没有活够呢!
“好,那本官就以律宣判了。”魏良要的就是这种结果,既威慑住这起子法纪松散的百姓,又能把案子断清楚,他又拍了一记惊堂木,说:“李四,本来你收留了他人走失的耕牛,又帮忙照顾了半年多,理应收取饲养耕牛的费用二两银子;但后来,你知道耕牛有可能是邻村的村民丢失的,却没有主动归还,犯了贪念,且耽误了失主的chūn耕,理应赔付对方二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