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天方敬亭借卖水之事,企图挑起玫瑰和梅水两镇村民的纷争时,魏良夫妻断然出手,火速跑回南山调集帮手和运水用的大水桶。
当他们成功的把所有买水的人引到县衙后,鬼林边除了十六里河的村民,就只剩下柳村正和方敬亭几个人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魏良为了反击方敬亭的挑衅,居然能如此大张旗鼓,费尽人力、财力的从南山运水过来,而且还自掏腰包的请匠人打井、以便给附近的村民提供生活用水。
没想到的事,却依然发生了,热闹了好几天的鬼林也彻底安静下来。
只是,人安静了,神仙却没有安静,正当柳村正他们悻悻的准备收摊儿的时候,鬼林里突然发出几声惨叫,里面看井、取水的村民捂着脸,个个鬼哭láng嚎的跑了出来。
或许里面发生了什么恐怖的事qíng,以至于他们忘了自己腰上还绑着麻绳。于是,几个人的仓惶乱跑,牵连着整条线上的所有人都东倒西歪的爬了出来,现场演绎了什么叫做“一根绳上的蚂蚱”。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柳村正心里正纠结呢,见到他们láng狈的样子,憋了一肚子的火儿算是有了宣泄的对象。
“关、关二爷,关二爷显灵了!”
最先跑出来的人,头上满是汗珠子,脸色却被骇得煞白,结结巴巴的说道。
“切,什么关二爷显灵,都是他娘的骗人的把戏!”
方敬亭听了这话,心里猛地一抽抽,色厉内荏的喊道。
而正在此时,空中一道银光闪过,在距离方敬亭脚面两寸远的地方,cha着一把明晃晃的腰刀!
“……哈,敢亵渎关二爷,看二爷不砍死他。”瘦脸汉子听大伯讲到这里,兴奋的打断他的话,cha嘴道。
“可不,要不是关二爷仁慈,那刀就直接cha到方讼棍的心窝子上了!这还没完呢,不光方讼棍,连柳村正面前也杀出一把刀来,而且关二爷又开口了呢,直骂柳村正和方讼棍打着神仙的旗号,伺机敛财,简直就是罪不容恕、罪大恶极、罪该万死!”
“后来呢?”
“后来,后来柳村正就‘病’了呀,而且鬼林里的神泉水也消失了呢!听说这是关帝爷给他的惩罚!”
“唉,真是便宜他了!”
瘦脸汉子一听,这不也没怎么着他们吗,关二爷还真是慈悲呢。要搁着他,早就一刀劈过去了。
如果胜男知道众人的心思,肯定哭笑不得。唉,她只是想给黑心的人一点警告,哪能杀人呢!
不过,现在胜男也没有心思去管村民们的想法,此刻她正和魏良给难民们喂水呢。
“姐姐,姐夫,他们有水喝就没事了吧?”
说话的是胜男的弟弟李承志,今年刚满十岁,虚岁十二,也算是半大小子了。眼前这群难民,也是志哥儿发现的,当时他正赶着马车从县衙回来,车上则装着几桶井水。说起这井水,本来呢,自从梅水河断流后,按胜男和魏良的意思,李家的祖宅离县衙不远,每天让下面的捕快给家里的老爷子送些水就成。
可老爷子呢,知道魏家的那些糟烂事儿,不愿为了这点子小事给孙女孙女婿惹口舌,便让家里的唯一的男丁李承志童鞋亲自去取水,顺便也锻炼锻炼这小子。
承志经过老爷子几年的悉心调教,倒也不复当年被父母宠坏的样子,老老实实的练武,踏踏实实的听老爷子讲授衙门里的故事,对老爷子的话更是无比听从。
另外,当他自己也亲身接受李家捕快培训课程后,才真正体味到五姐为了李家、为了他,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一想到,姐姐一个女儿家多年来都是如此辛苦的熬过,为得却是帮他看好捕头的位子,他的心里更加过意不去。
所以,他对这位伟大的姐姐,除了佩服、便是心疼。
如今,姐姐好容易嫁了出去,嫁的又是当当魏家三少爷,玫瑰镇的县丞大人,不管从那个角度考虑,他都不能给姐姐和姐夫添乱。
因此,对于老爷子的决定,他格外赞同,心甘qíng愿的像个普通的村民一般,每天去县衙门口排队、打水。
今天,志哥儿像平时一样,从县衙取了水回来,没想到刚拐到小路上,便遇到了百十个东倒西歪的难民。虽说李承志现在懂事了许多,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所幸事发地里县衙并不远,他gān脆丢下马车,跑回县衙搬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