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之炎,真的是你吗?此时此刻,坐镇南楚北营的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覆灭南楚重兵的人,掳走逐兰夫人、杀死西林雨乔的人,真的,是你吗?
青夏紧紧的咬紧嘴唇,死死的看着那座大帐,可是若不是你,还有什么人会对我手下留qíng?
青夏咬紧牙关,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突然弹身而起,向着中军大营猛然奔去。
“什么人!”
厉喝声陡然响起,暗影中闪过几名轻甲兵士,举起手中长刀就向着青夏劈砍而来。青夏雷霆奔袭,蓦然间跳跃中空,飞起一脚,狠狠的踢在一名士兵的小腹上,右手一挥,匕首划过另一名士兵握刀的手腕,整个动作没用上三秒钟。青夏稳稳的落地跃起,毫无阻拦般的又向着大营跑去。
“来人!有刺客!”一声惊呼突然响起,青夏一愣,登时愕然的抬起头来,只见徐权一把从大营中跑了出来,乍一看到满身鲜血的青夏,竟是猛然一惊。
青夏心头瞬时间升起一丝狂喜,环目望去,只见围在四周的,全是黑衣卫的下属,这群在战乱中找不到半点踪影的士兵,此刻竟然全部聚集在此处,没有丝毫损伤,看到他们拱卫在中军大营旁边,那么楚离也必定在此处。
然而,这种喜悦还没有持续上一秒钟,青夏登时如遭雷击,整个人愣在当场。她缓缓的皱起了眉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惊恐的,不可置信的看向徐权。
一身铠甲的侍卫看着她láng狈不堪的样子,也只是将头微微偏转过去,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巨大的震惊瞬间升上心头,青夏握紧手中鲜血淋漓的银色长枪,满脸愤怒,似乎是想求证什么一般,大步就向营门走去。
“姑娘!”徐权面色戚然的拦上前来,急忙说道:“姑娘,你听我说。”
“让开!”青夏面色yīn沉,好似万古寒冰,她冷冷的抬起头来,沉声说道:“我只说一遍!”
“姑娘,你听我解释……”
轰的一声,青夏一把扬起长枪,举至头顶,雷霆般的怒斩而下。徐权躲闪不及,被身旁的侍卫一把拉扯开去,但是还是在手臂上开了一个大大的伤口,青夏嗜血的眼神缓缓的转到他的身上,语气森冷的扬声说道:“谁再敢阻拦我?”
少女嗜血的眼神像是发了狂的南疆凶shòu一般,又带着比南疆凶shòu更加可怕的震怒和仇恨,她双眼牢牢的盯在众人的身上,一一从他们的脸上滑过,带着愤怒、伤心、绝望和深深的控诉。
这些,都是连日以来她的战友,她花了很大的心思去训练他们,用了很多的心血去教导他们,她把他们当成是朋友和亲人,可是此时此刻,她却只能看到一张张冷酷无qíng的脸,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刺眼,曾经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痛彻心扉,她缓缓的转过头去,看着那座灯火通明的营帐,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姑娘!”乐松突然自人群里奔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在青夏的脚下,倔qiáng的汉子眼睛通红,一个头重重的磕在泥沙地里。
“姑娘!是我们对不起你,请你别这样作践自己,先去包扎疗伤吧。”
“嘭”的一声巨响,青夏蓦然飞起一脚,重重的踢在乐松的胸膛上。乐松闷哼一声,向后滚去,嘴角鲜血溢出,但是仍旧迅速踉跄的爬起,跪在青夏的身前。
“姑娘!”整齐划一的巨吼声齐齐响起,所有的黑衣卫士兵全都跪在地上,大声叫道。这些倔qiáng的男人们用他们的膝盖挡住了青夏的路,他们看着这个多日里屡次和他们并肩战斗的凌厉女子,看着她浑身上下鲜血淋漓、血ròu模糊的伤口,看着她痛苦仇恨的眼神,只感觉凶猛的肃杀之气在天地间弥漫。
一阵长风陡然刮起,掀起满地的huáng沙,沙粒打在青夏森寒的皮铠上,发出铿锵的脆响。
青夏发丝凌乱,看着眼前这一群跪在地上的男人,丝毫不为所动。她只是倔qiáng的仰起脖子,目光冷冷的看着那座金光闪闪的中军大帐,眼神里充满了浓浓的凄楚和无以言表的仇恨。
“让她进来吧!”低沉的嗓音从大帐里传了出来,所有的黑衣卫齐齐一愣,过了好久才在徐权的带领下,缓缓的让出了一条路来。
冷硬的风,席卷起满地的狂沙枯糙,路的两旁跪着南楚最为优秀的军队,青夏手握着银枪,看着眼前那条通向大帐的路,心痛的无以复加,好似被人用巨斧一块一块的劈砍一样。她紧紧的握紧拳头,指甲cha进ròu里,眉头几乎拧在一起,双眼眯起,里面有着太多太多的感qíng在风起云涌的涌动着,沾满了鲜血的长枪拖在地上,划出一条深深的痕迹。她抬起脚来,向着近在咫尺的营门,缓缓的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