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我来自军情9处_作者:潇湘冬儿(357)

  无尽的悲凉涌满了他的整颗心神,祝清河突然悲声长笑,伸手轻轻的抚摸火凤头上火红的羽毛,仰头悲声说道:“枉我一生还自命jīng通驭shòu之道,直到今日方才明白,真正高明的驭shòu并不在手段上的征服,也不在武力上的压迫,而在于心灵上的归顺。我一世凄凉,没想到最后竟会在你身上找到一点暖意,这天地这般广博,可是我一介孤魂野鬼又有什么好眷恋的,这条命三十年前早就该放了手,多活这些年头,也不过是自讨苦吃。既然她那么想我死去,我何不顺了她的心愿,她一生恨我怨我,也许只有这件事,我才能如了她的意。”

  说罢蓦然扬起头来,嘶声叫道:“反正也是这天地间不受人欢迎之辈,又何苦去这孤寂的世间,不如就此圆寂,归虚于天地之间中,消散于无形之内,就再也没有这么多的烦恼了。”

  漫天的华彩腾空而起,火凤哀鸣之声更甚,双翅扑朔,挣扎着要将于祝清河拉走,双目之中泪水潺潺不断,声音凄惨凄厉,充满了绝望的不舍和难过痛惜。

  青夏不忍观看,无奈闭目,只感觉心头沉重如压着千钧巨石。只听祝清河于半空之中声音豪慡,却渐渐微弱,语调如泣,长歌当哭。

  突然,一道炫目的华彩弥散天地,巨大的撕扯之力猛地将祝清河的尸体撕碎,化作万千飘飞血污,只是一晃眼之间,就听“咣”的一声,所有的一切尽皆归墟,古老的机械静静的立在石室之中,就好像是从来没有改变过一样。

  青夏凝目望去,只见虚无的石室之中,四下里一片死寂,灰尘堆积,墙壁古朴,哪里还有祝清河一丝一毫的影子。那样一个惊才艳绝,却又受尽苦难的蓬莱前辈,竟然就以这样的方式消失无形于天地之间,再也再也寻不到一丝的衣角气息,恍若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若不是那遍地的溪水一般的鲜血,青夏几乎要以为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境。看着呆愣在原地的火红凤鸟,那种发了一场大梦的感觉越发的qiáng烈。这混乱的人世,不就是浮生的一场大梦吗?

  火凤呆立在原地,茫然四顾,似乎仍在不死心的寻找祝清河的影子。青夏心下难过,缓缓的走上前去,轻轻的拍着火凤的脖颈,知道这头脑比较简单的大鸟尚不能接受它这失踪了三十年的主人就这么消失了的事实。火凤呆呆的看着青夏,缓缓的又转动碧色的凤目回头去看那一片虚无的石壁,终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斗大的眼泪又再次溢出了它的眼眶,一滴滴落在青夏的衣襟之上。

  火凤垂首立于青夏身边,久久不动,这从未见过的一人一shòu刹那间竟生出了同样的悲凉之意。在这与外界隔绝的洪天地xué之中,时间呼啸而过,穿越生死,那些被灰尘掩埋了的陈年往事终于又渐渐的被巨làng所淹没,再也看不到一点踪影。

  “魑魅魍魉都已经扫dànggān净,下面该轮到你我了。”

  楚离冷哼一声,缓缓走上前来。

  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

  死寂一片的石xué之中,遍地都是粘稠的血水,楚离一身乌金长袍,墨发黑瞳,眼神凌厉,长枪斜举,孤傲的看着白袍飘逸的秦之炎,沉声说道:“动手吧!”

  即便是在这样脏乱的环境之中,秦之炎仍旧白衫飘飘,超凡脱俗,俊秀的脸孔淡淡而笑,可是眼睛里却疏无半点笑意,冷然说道:“青山遮不住,大江东流去,识时务者方为俊杰。陛下三日来不吃不喝,此刻已是qiáng弩之末,何苦要在此时和本王争一日之短长,胜之不武,不如不胜。”

  楚离眉梢一挑,寒声说道:“口出狂语,大言不惭!我身qiáng体健,斗你这半死之躯,占尽优势上风,你是怕输给我丢人现眼,才这般推三阻四吧。”

  秦之炎一笑说道:“话已至此,既然陛下不听,本王无可奈何。刀剑无眼,陛下小心了!”

  “彼此彼此!”

  唰的一声破空之响,两道长枪瞬间挥上,霎时间丈许寒芒充斥而出,耀眼的火光激散四she,楚离长袍猎猎翻飞,狭长的眼睛半眯着,斜身侧挑,招招狠辣,直击要害,身躯矫健迅猛如豹。周身散发着狂妄无匹的王者之气,浓烈的杀气好似cháo水一般汹涌而上,席卷天地。

  反观秦之炎身形在半空中却如同大鸟一般飘逸灵动,急速飞转,月白华服有若天边浮云,手上长枪轰然当空斩下,恍若盛世战神一般,浴血而生,满室灯光华彩jiāo相辉映,更加映照的他满面英挺,一身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