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之炎慡朗一笑,打马前行,青夏靠在他的怀里,微微闭上眼睛,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几乎忍不住要昏睡过去。这一日真的很累,可是却真的很值,她反复咀嚼着秦之炎方才的话,他说这是她回王府的第一个晚饭,他说的是“回”,多么温暖的一个字,她的一生都在不停的去着不同的地方,却从来没有真正的回到哪里。如今,她终于有家了,她要回王府去,那里是她的家。
青夏竟然真的在马背上睡着了,秦之炎将她抱下来的时候她都没有醒。或许她早就已经醒了,只是知道是安全的,潜意识里不再担忧和惧怕,所以,不愿意醒来,只想窝在他的怀里放心的睡上一觉,像个孩子一样的撒娇。
秦之炎一路将她抱回房间,所有的王府下人们,全都聚集在两侧,看着他们向来淡定谦和的王爷抱着那个娇小清秀的女孩子,害怕吵醒她,甚至不许他们给他行礼。
温暖的被子将青夏包围起来,她躺在温暖的chuáng榻上,一双小手仍旧紧紧的抓着秦之炎的袖子,抓的那么紧,死死的不肯放手。秦之炎轻袍缓带,眉眼温和,他轻轻的吻在青夏的额头上,然后,和衣躺在她的身边。
侍女chuī熄了烛火,窗外清幽的月亮洒下白亮的月光,照在青夏白嫩的小脸上,秦之炎看着她,想起了她们初次相识的那一天。她也是这样睡在chuáng榻上,清丽消瘦,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襟不放。转眼间,三年的光yīn已经过去,他的人生就好像经历了翻天覆地的更迭一般,他不再淡泊冷然,不再无牵无挂的不惧生死,他也终于成为了一个有弱点的人,可是为什么,心里却感到那样的满足,似乎有滚烫的热水,将五脏六腑全都洗涤了一遍,清冷的雪,冰凉的风,再也伤害不了自己。生命中从来没有,从来没有像这般更想永远健康的活下去,想要努力将那些东西都抓在手里,他伸出一只手端起一旁的药碗,仰头喝了下去。
依玛儿,你说我是你的信仰,是你生命中最后的救赎。却不知,你就是我的光明,是我人生中最坚定的长生。
一日没有吃东西,半夜的时候,还是被自己打雷般的肚子给震了起来,青夏不好意思的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子,看着秦之炎似笑非笑的样子,脸蛋红红的说道:“我说了好饿,你也不叫醒我。”
秦之炎一笑,拍了拍手,外面就有侍女鱼贯将饭菜送了进来。知道她没吃晚饭,半夜会饿,是以吩咐了下人随时准备着饭菜等着她醒来。
青夏闻到饭菜的香气,肚子叫的更加响亮,她连忙穿上鞋子,一看琳琅满目的菜肴,登时胃口大开,对着秦之炎叫道:“一起一起吃。”
秦之炎笑了笑,点头答应,刚要下chuáng,突然发现鞋子就只剩下一只了。青夏低头也帮着寻找,转了一圈也没找见,对秦之炎说道:“我去再拿一双来。”
秦之炎摆了摆手,神神秘秘的说道:“不用,你看。”
青夏顺着他的指示看去,只见一条白亮的丝线绑在chuáng柱上,细细的一条,不仔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只见秦之炎解下丝线,握在手里,然后一点一点的拽了回来。
那丝线竟然极长,青夏大惑不解的看去,只听一阵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缓缓响起,正是从柜子底下传来。不一会的功夫,大huáng又肥又胖的身子就出现在眼前,只见它圆乎乎白胖胖的压在一只室内穿着的软底鞋子上,仰天躺着,四爪朝天,肚皮一鼓一鼓,正在打着呼噜睡的欢畅。
“它这么gān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秦之炎故意压低声音小声说道,脸上带着一丝孩子才有的狡黠的神色:“我早就料到会是它。”
青夏目瞪口呆,没想到秦之炎这样的人还会跟一只小shòu较劲,他处心积虑的在鞋子上绑绳子就是为了抓住大huáng这个偷鞋子的小偷吗?
“你知道吗?它昨天跑到我的靴子里方便,最后自己掉进去了,险些被自己臭死在里面,还好被打扫房间的侍女发现。”
秦之炎笑着说道:“这小shòu好像特别讨厌我,依玛儿,你说我该怎么教训它?”
青夏飞起一脚,一下将大huáng踢得翻了个个,死仰八叉的躺在地上,竟然也没醒,仍旧睡得酣畅淋漓。她走到桌子旁边,láng吞虎咽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说道:“随你的便,炖了好了。”
秦之炎笑着说道:“炖了好吗?还是烤了吧,拔了毛,一点一点的切片浇油,外苏里嫩,它是灵shòu,一定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