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钵大师来得这么凑巧?她都不禁怀疑,是不是当中有着人为的因素。
关心地听了吴夫人的病qíng,法钵说了没事之后,她不禁松了口气。抬眼看向吴夫人,吴夫人果然不提去悦宾楼赴宴一事,说了一会话,竟然吩咐huáng嬷嬷去告诉厨房准备待客之宴。
看起来彻底无望了。九卿心凉之下,只得在吴夫人歉然的目光中,和方仲威一起去赴悦宾楼之约。
到了悦宾楼凌侍郎已经等候多时。
“哎呀,小老弟……”凌侍郎一见九卿便笑着来拉她的手,一面亲热地道,“多日不见,倒让为兄我想念的紧。”一副亲兄热弟亲密无间的口气,不知道内qíng的,还以为他二人有着多年故jiāo的深厚qíng谊呢。
方仲威心中暗自咬牙,不着痕迹地抢上前一步挡住了凌侍郎那只特不招人待见的魔爪,一边qiáng颜欢笑地跟凌侍郎打招呼,“让凌大人多侯……有点事耽搁了,还请凌大人恕我们来迟之罪。”眼睛却背着九卿暗含警告地瞅了凌侍郎一眼。
凌侍郎回给他灿然的一笑,左边的眉毛弧形优美地挑了挑,笑着道,“哪里,哪里,我正想着派个人过去看看,没想到方兄就和这位小兄弟来了……倒不耽误用饭的正经时辰。”一边开玩笑地说着,一边往雅间里让二人,眼睛却一直不离九卿左右。
方仲威外松内紧,面上一派平静,眼角余光却不时戒备着他的身形动作,偶尔看向他的目光里便带着一份凛然。
凌侍郎却故作不知,微然而笑,又听他问,“怎不见吴将军和吴夫人?”说着话,故意往九卿身前靠了靠。打算越过方仲威跟着九卿一起并排进屋。
方仲威却不着痕迹地迈出一大步,挡住了凌侍郎挨向九卿的身形,把他挤在了雅间门外,自己则拥在九卿的身后,隔着寸许的距离和她一先一后地进了屋,然后轻描淡写地将吴将军两夫妻暂时不能来的原因告诉了凌侍郎。
凌侍郎郁闷地抢在二人的身前,亲自为九卿扯了椅子,候着她坐下,自己才走到主人位置上坐下来。然后颇觉遗憾地感叹,“倒是可惜了小弟的一片心意。”又喊着伙计,“快快送上来一壶上好的西湖龙井。”
伙计答应着,不一时送上茶来,他亲自接在手里,先为方仲威斟了一盏,才又转过身来为九卿斟茶。
“小兄弟不知现在高就何处?”他一边斟茶一边问。
“无职!”九卿两只手虚扶着茶盅,淡淡地回答他。
对于他和方仲威两个人之间小孩子一样的暗斗行径,她大觉头疼。都多大年龄的人了,怎么还玩这么幼稚的游戏?况且一个是将军,一个是侍郎,他们也不嫌掉了身价?
一时心下打定主意,他们爱怎么玩怎么玩,只要自己不搀和进去就成,于是对凌侍郎的答话就有些冷淡和生硬。
凌侍郎却不以为忤,对着方仲威的得意眉眼嘿嘿笑了两声,抬眼间见伙计还蜡头一样杵在那里不曾离去,便皱着眉道,“还站在这里gān什么?你去催一下你们的后厨,要他们快点把那道琥珀晶子ròu做上来……”
伙计诺诺答应着退了下去。
他又转过头来殷勤跟九卿介绍,“这道琥珀晶子ròu是这悦宾楼的招牌菜,小兄弟想来是不曾吃过的……”说话间却见茶水已满,他急忙收手。却不曾想手下不稳,细细的茶壶嘴里便有一股线一样的热茶歪着流出盅外,好巧不巧地正好有一滴洒在九卿虚扶着茶盅边缘的手上。
九卿只觉得一股针一样的热辣疼痛瞬间刺进心里,她吓的慌忙缩手。不料qíng急之下手指带翻了茶盅,乒乒乓乓一阵乱响,一盅打翻了的热茶便悉数沿着桌面往她所在的桌沿处滚滚而来。
眼见着热茶即将顺着桌沿流到她的身上,九卿大惊,急忙起身去躲。却不料椅子扶手挂住了腰带,两下力道相左,她又起得过猛,整个人便带着椅子往地上倒去。
“啊!”一声惊呼,她迅即闭上了眼睛。
这下丑可出大了!
但愿别在两个男人面前摔得四脚朝天就好!她闭着眼睛暗暗祈祷。惶急之中就听方仲威一声疾呼,“九卿!”话音方落,她已落入一个宽厚温热的怀抱里。
接着,才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椅子倒地声,和一声清晰无比的女人惊叫声。
九卿猛然睁开眼,正看见方仲威一脸痛苦地躺在自己的身下。原来是他用身体给自己做了ròu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