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意么?九卿并不觉得意外,这才是钱夫人的做法!让江十一先过去,这不是明摆着拱手送给江十一一个夺宠的机会吗,依钱夫人的jīng明,怎会让此种事qíng轻易地发生?
九卿不由眯了眯眼。想到自己这两天在江十一身上做的功课,心里就是一阵冷笑。钱夫人母女如意算盘打的好,自己就偏偏不让她们两人称心如意。
不为别的,就为了吴夫人对自己的好,和那个已经死去了的灵魂江九卿,自己也要努力搏一搏。给江十一和她们之间制造点矛盾,让钱夫人母女俩添添堵,让她们勾心斗角地去内讧一下。不斗个你死我活,至少也让这对母女俩受到点教训。无论结果如何,也算是自己给吴夫人母女一个微薄的回报。
想到这里,她微然而笑,招手叫过三姑,轻声吩咐她,“你去仓房里把昨天宫里赏的蓬莱府绸拿两匹过来。”
三姑不解,犹疑着去了。
九卿便和李嬷嬷有一搭无一搭地说着闲话。不一时,三姑领着一个小丫鬟,一人手里抱着一匹淡烟色的绸料过来,轻轻放在桌上后,退在一边。
方仲威莫名所以看了九卿一眼,然后依然低下头去摆弄手里的茶盅盖子玩。
九卿笑着道,“嬷嬷还请你把这两匹料子捎过去……”又对着李嬷嬷狐疑的眼神解释,“这是我为了恭贺三姐和十一,特意送给她们的小小礼物,虽然不成敬意,但也是我的一片心意,希望她们不要嫌弃才好。”
李嬷嬷急忙起身谦逊,“哎呦五小姐您这是说的哪里话?宫里赏的料子,那可是寻常人家难见到的东西,正经珍贵着呢,两位小姐见了,只有欢喜的份……”她说着,对九卿深深一礼,无比真诚地道,“那老奴可替二位小姐谢谢您了。”
九卿含笑受了她的礼。心内暗忖,不愧是钱夫人身边得力的人,就是会说话。江府又哪里是寻常人家,宫里赏的料子他们也不是没有见过。
“只要不嫌弃就好……”她抿着嘴笑,又和李嬷嬷寒暄几句,然后打了个哈欠,李嬷嬷便知机地告辞。
送走了李嬷嬷,方仲威和九卿进了里间,笑着问,“你这到底是葫芦里在卖的什么药?既然想给人家送祝福礼,为什么不捡那几匹好的拿?”
九卿便懒懒地靠在他的身上,星了眼回答,“这两匹我都送的心头ròu疼的,什么人得什么样的回报,送这东西都是我对她们高看抬举了,如果不是为了……”说到这里话题陡然刹住。
方仲威听出了弦外之音,急忙问,“怎么不说了,为了什么?”
九卿便翻了个白眼,懒洋洋地闭上了眼睛,“不说了,反正不是你们男人应该知道的,我得睡一会,不然没有jīng神应对明天的事qíng。”
方仲威无奈,只得像拍孩子似的拍着她入睡。
一直到了晚上,麻家三兄妹才回来。麻吉雁回来就叽叽喳喳的一直没住嘴,跟九卿告诉他们买的那个宅子什么格局,多大面积,里面都有什么设置……直到晚饭做就,三姑招呼众人吃饭,她依然还处在兴奋之中不能自已。
第二天早早地吃了点饭,九卿和麻家三兄妹一起进城,方仲威依然改用麻三哥给的药在家里泡温泉浴。
九卿和三姑在南大街和麻家兄妹分手后,坐着车子一直到达江府门前。下了车她奇怪地朝身后看了一眼,后面空dàngdàng的,什么也没有——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油然而生了。
她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依然如是。江府门前的胡同深且长,足有二三百米深,除了他们再无别人,清清静静的,看过去一目了然。
她想了想,便朝着江府高大的院墙喊道,“出来吧,方笑。”
三姑愕然,看着九卿不禁心里充满了狐疑,下意识地,抬手便要去抚她的额头。大白天的,这是在做什么梦呢?该不是发癔症了吧!
九卿按住了三姑的手,双目却紧紧盯在高大壮的脸上。高大壮颇不自然地gān咳了两声,好像为了躲避什么似的,低着头用脚尖屈着地上的石子,呐呐地不发一言。
高深的胡同里久久没有回音,并不见除了他们之外任何人的影子。
江府的门房听到声音探出头来,见到他们之后遥遥地行了礼,然后便几个人一起吆喝着卸门槛。
九卿低声对高大壮道,“让他出来露个脸,震他们一震。”她朝那几个门房努了努嘴——几个门房对她的轻慢态度,高大壮也都看在眼里,正好可以拿来做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