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白一愣:“他父亲不是城主,为什么还要抢东西?”
石砚青嗤笑一声:“他们才不是为了钱财。”
萧白懂了,就好比神经病咬人没有理由,他们也不需要任何理由。
石砚青望了一眼萧白的脸,有些踌躇道:“听说,那个江书道还好色。”
萧白点头,这个他知道,不然原著中这pào灰也不会死追着女主不放。
石砚青咬了咬牙,话到嘴边却吐不出口,难以启齿。他身旁一直默默无言的石宴唐忽然说了一句:“他不仅好女色,还好男色。”
萧白:“……”
石砚青:“……”
萧白面无表qíng:“所以你到底是从哪儿知道这些东西的。”
石宴唐:“不是!我,哥你听我解释……”
他猛摆手,目光触及到望着他的兄长,脸色一瞬间涨红的滴血,他手忙脚乱的甩下一句:“总之,公子小心!”然后“蹭蹭蹭”的几个大步走到了他们前面,萧白只来的及看见他害羞的如同小媳妇一样的背影。
石砚青咬牙,也追了上去。看样子气的不轻。
萧白在身后一脸懵bī。
石砚青生气他懂,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还是个傻大个,突然像通了天灵盖似的明白了女色,并且举一反三连着懂了男色。
这要是萧白自己,也要打死这熊孩子。
可是石砚青那红透了的耳根是怎么回事?别以为跑得快他就没看见!
单纯的萧白不明白,就说了几句话,怎么一个个都恼羞成怒了?
然而两方人马最终却并没有撞上。
萧白等人的速度并不快,那群人也不知有什么密宝,没一会儿便失去了踪影。
萧白想了想,也就释然。
那江城主就这么一个儿子,肯定都拣好的来。
——
石砚青只走到第二日清晨,旭日刚刚升起,天光悠远的清晨。轻风chuī过他的发梢,大颗大颗的汗水从他的脖颈流淌而过。
石宴唐为他擦拭汗水,扶他在一旁台阶上坐下,如果萧白能看见,他会明白,石宴唐眼底要溢出来的,是心疼。
萧白道:“你且在这里等着,内门弟子身旁可以带小厮,到时候会有人来接你。”
石砚青点点头。
三人连同萧白自己都一点儿也没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对。
好像内门弟子已经如同囊中之物了呢,科科。
事实是他们现在连昆仑门都没进成。
石砚青停留后,二人继续向前一步一步攀登而去。
萧白与石宴唐分离在第二日深夜。
他们不知走了多久,再也没看到另外的人影,似乎所有的人都被他们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身上背负的压力重到难以想象的地步,他们的意识早已麻木,只凭借着本能前行。
每走一步,都好似泰山压顶。石宴唐比他要好一点儿,只闷着头一声不吭往上爬,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势萧白看了都害怕。
他的灵魂仿佛从躯壳中脱离,漂浮到空中,一动不动的望着缓缓移动的自己。
如同行尸走ròu。
萧白想着,怎么还不到头。
这条路怎么还走不到头。
归墟堙灭中,三千星辰触手可及,它们逐渐从四方升起,笼罩着这世界,就好似星罗棋布的巨大棋盘,所有人都逃不过这命运。
萧白走着这条通天路,缓缓抬眼。
他这才发现,石宴唐不见了。
苍穹浩瀚下,只余他一人。
万籁俱寂。
萧白常想:大道是什么。
晨起时冥思,暮归后辗转。
一日复一日,一年复一年。
他在仙霖幻境中活了三百个年头。
也想了三百个年头。
天地玄huáng,宇宙洪荒。
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大道无常。
他一直在找寻回去的路。
他浑浑噩噩,迷惘不得法。
直到楼启出现。
为何成就无上大道,为何世人苦觅仙路长生而不得。
纵落huáng泉,亦要奔赴这一程。
萧白不知自己走了多久,兴许几天,兴许几年。
斗转星移,日升月沉。
时光在他身上静止,万物无声。
这种寂静孤独的可怕,他每踏出一步,脚步的回响声如同撞击在他心上,一点一点卸下他的攻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