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飒应了一声“知道了”然后高声叫了那个穿着鹦哥绿绸褶衣的青年进来:“玉良,给我更衣。”叫玉良的青年应声而去。
萧飒屈膝给他行礼,道了谢,然后珊珊然地朝外走。
她就听到背后有女子有些嘶哑慵懒的声音:“七少爷不吃了饭出去吗?”英纷脚步一滞,飞快地朝身后掠了一眼。
和萧飒说话的是个穿着玉色比甲的姑娘,年纪在十八,九岁间,皮肤微黑,眉目浓俪,修长高佻的身材如山恋般起伏,像壁画上的飞天仙女般娇媚艳丽。
上次那个娴静,这次这个美艳。。。萧公子身边的美人可真多啊!英纷笑着快步出了萧府。
英纷进胡同,就看见沈家大门口有两个人拉拉扯扯的。其中一个穿着丁香色的粗布短褐,是自家守门的,另外一个穿着玄色粗布短褐不是自家的人,但看着却有几眼熟。
她正要拐进一旁的私巷,那穿玄色粗布短褐的人突然看见了她,喊道:“姑娘,姑娘,我认得你,你是沈家姑娘身边服侍的。”守门的一听,立刻一个大巴掌挥了过去:“叫你胡说。”穿玄色短褐的却身形轻巧地向后退了两步,躲过了守门人的巴掌,径直朝英纷走过来。
英纷望着他那桔皮似的脸,恍然大悟:“你,你不是六娘家里的。。。”那人连连点头,笑道:“姑娘好记xing,我是六娘的小叔子,叫常惠。”常惠嘿嘿地笑了几声,道:“我常年走西口,不像我大哥在京都吃香的喝辣的,长得油光水滑。”说着,眼神一沉。
英纷的笑容下褪了下去,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守门的看了,就有些讪讪然地对英纷道:“英纷姑娘,我还以为这人是个。。。没想到真的认识姑奶奶!”英纷看常惠一副贩夫走卒的打扮,笑着对守门的道:“让您费心了,是认识的。”说着,从荷包里掏了几志块铜子递给那守门的:“给叔叔买杯酒喝。”守门的接了折身回到了大门口,英纷就问常惠:“你找姑奶奶可有什么事?”常惠神态间很是扭捏。
英纷笑道:“大叔有问直管说就是。我们姑娘如今嫁到了镇远侯梁家,并不常回娘家的。这也是机缘巧合。。。”常惠一听,红着脸道:“我,我是来身姑娘借点钱的!”英纷愕然。
常惠涨红了脸,声如蚊蚋地道:“六娘,六娘病了,我们把房子卖了。。。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所以才厚着脸皮来求的。。。”说着,他猛地抬起头来,“英纷姑娘,是的,我会还的。。。我如今也到镖局里走镖了,一趟可以挣五两银子。。。我一定会还的。。。”
如今沈家也落着难。。。
英纷有些为难地道:“这,这我可不敢做主。要不,我去问问再给你回信!”常惠一听,满脸感激,塞了一个东西给英纷:“麻烦姐姐去说一声,我在这里等着。”英纷一看,是一支鎏银的一滴油的簪子。
忙推给常惠:“不用,不用,常恩大叔在的时候,对我们一直很照顾。”我,我也没别的,不值钱,一点小意思。。。
英纷再三推辞,让她回家等着,进门去找沈穆清了。
。。。
沈穆清陪着李氏在正屋。
英纷一脚踏进李氏的院子,就觉得院子里的气氛与她离开前大不相同,人人脸上都压抑着一种喜悦。
难道是老爷放了出来?
她思忖着,不由加快了脚步去了正屋,就看见橙香和明霞几个正立在屋檐下。
看见英纷,她们纷纷朝着英纷做了一个“轻点”的手势。
英纷会意,停在了原处。
明霞轻手轻脚地走过来,满脸是笑地低语:“欧阳先生回来了!”英纷虽然感到失望,但欧阳先生能回来,三少奶奶也就多了个出主意的人,这也是件好事啊!
她立在院子里好半天也没有等到沈穆清出来。
想了想,她去找了落梅。
“三少奶奶心里一直觉得对不起常恩,要是六娘真的病了,定会借银子的!”落梅点头:“要不,找个小厮去问问。要是真的,再借也不迟!”英纷是个急xing子,立刻起身道:“我也是这意思,所以让他先回去了。我这就去找个小厮打听去。”……
屋里,李氏和欧阳先生正在说话,沈穆清恭敬地立在李氏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