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戴家支持今上,宣同和辽东一东一西挥军而下,鹿死谁手,还不能定论。”
“正是这个理。”萧飒点头,“老爷的主意再对不过。我们收拾东西回沪定。这个时候,更是要低调做人才是。”
“现在qíng况特殊,要不要派人去跟老太爷说一声,”沈穆清沉吟道,“有个什么事,也有个照应的。”
“不用!”萧飒道,“有事联系郑三爷就是了。”
看样子,萧飒更信任郑家。
沈穆清忙吩咐明霞收拾行李,和大太太、郑三奶奶说明qíng况,带了悦影去给郑家的长辈辞行,待走出锦州城,已是晌午时分。
大太太很是担心,一路上吃不好睡不沉,沈穆清在一旁进行服侍,大太太想着她怀有身孕,只得打起jīng神和沈穆清说说笑笑掩饰自己的不安。
路过雅安府的时候,萧飒按原计划去见了彭大人,把米铺的账目给彭大人看了,又说起近日来官场上发生的一些事。彭大人竟然对京都的动向一无所知。萧飒回沪定的心更是急切,和彭大人又聊了几句闲话就起身告辞了。
他们刚回到沪定,就收到了老大萧飚、老三萧飕、老五萧飓和萧成的信,都提到了京都的变故,对萧飒重新被启用充满了信心。
萧飒却只望着萧成的信发了一会呆。
“怎么了?”这几天沈穆清一直很注意萧飒的qíng绪。
“是大伯父让萧成写的。”萧飒语气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悲伤。
看到亲生父亲和异母兄弟这样亲近……再坚qiáng的人,都会有片刻的伤感吧!
沈穆清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萧飒。
萧飒拍了拍沈穆清的手,两人就这样静立了良久。
……
沪定平静依旧,萧飒和沈穆清却都打起jīng神来关注雅安方面的动向。
这个时候,李妈妈却来找沈穆清说月桂的事:“……我看着那郭先生的确是人品出众。要是不入赘,您看,我们月桂和郭先生的事能成吗?”
沈穆清愕然。
李妈妈讪笑道:“我半截要入土的人了,可我们月桂的好日子还长着。那郭先生是个读书人,与我们不一样。要是他同意,以后每个月给些粮米我过日子,月桂就让他娶回去吧!”
疼爱孩子的心都是一样的!
沈穆清不由拉了李妈妈的手:“你是我的陪嫁妈妈,自然由我来养老送终。有我一碗饭,就有你一碗饭,以后的事,不用担心。”
李妈妈眼泪落下来,哽咽着喊了沈穆清一声:“奶奶……”
愿意退一步,自然是皆大欢喜。
郭先生孤家寡人一个,萧飒借了二百两银子给他,他请了县丞夫人做媒人,买了吉礼到(看不清楚)。沈穆清的预产期在九月,夏天又不是成亲的好季节,就把日子定在了五月初二。时间虽然有些紧,但李妈妈几年前就开始为月桂准备嫁妆,如今也不过是多绣几幅门帘、枕套罢了。大太太依明霞的例,赏了一百两银子来,婚事自然办得很体面。
这期间,沈穆清又收到了时静姝和萧芸娘的信。
萧芸娘在信中委婉地劝沈穆清平安是福,而时静姝的来信却对萧飒的未来充满了信心——戴家已经拿出姿态来支持太上皇登记。
信在路上要走一个多月,现在怕是大事已定了!
她不由眉头微蹙。
戴贵却与沈穆清想的不一样:“大家各有立场,能在关键时候不落井下石就值得一jiāo了。”
“难道就没有肝胆相照的朋友?”沈穆清有些不服气。
“有。”萧飒笑道,“常师傅就是一个。”
提起常惠,沈穆清不做声了——常惠一直想收萧悦影为徒。
“穆清,”萧飒劝妻子,“常师傅练的是内家功夫,又讲究动作舒缓从容,非常适合女子练习。悦影是女孩子,有一技傍身,我们也放心些。”
“我就怕’满瓶子不响,半瓶子咣当’。”沈穆清叹道,“到时候弄巧成拙。”
“她现在年纪还小,先学些内家功夫,这种功夫讲究气定神闲,说不定还可以改改悦影的脾气。你就让她试一试吧!悦影也是我的心头ròu,我不会害她的。”
口吻中带着一丝哀求,她没办法拒绝这样的萧飒:“那就先试试。不过,我话说在前头,要是她脾气改不了,这功夫就不能再练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