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穆清忙将东西收了,亲手接过小丫鬟端来的茶给萧诏奉上。
“你也坐!”萧诏指了指对方的炕。
大太太重新坐下,道:“大老爷来的这么急,可是出了什么事?”神色间有些凝重。
“没事我就不能来啊!”萧诏态度随意,“我来看看子扬。”
大太太并没有松一口气,而是沈穆清递了个眼色,然后笑道:“子扬去了他外公家。要不,我让人接回来!”
“我一时半会也不走。”萧诏端起茶盅喝了一口茶,“既然去了外公家,就在那里多玩几天也是一样。对了,让厨房给做点吃的,我赶了四、五天的路,连口热水都没喝上。”
萧诏的态度不仅让沈穆清狐惑,就是大太太也觉得有些摸不清头脑。
两人jiāo换了一个困惑的目光,沈穆清忙给萧诏屈膝行礼,下去安排饭菜去了。
大太太也遣了身边服侍的,低声问萧诏:“可是萧山——”
萧诏眉宇间就有了几分伤感:“判了流放——”
大太太松了一口气:“保住了xing命再说。其他的,也只能慢慢筹划了。”
萧诏长叹一口气:“也只能先这样了。”说着,坐直了身子,道:“过两天,我想好你去趟清源,你看怎样?”
大太太怔住:“去芸娘那里?”
萧诏点头:“老四给我写了一封信,说过完年,他就要回来述职了。以老四媳妇的脾气,肯定是要住进南熏坊的,到时候,我们在这里也尴尬,飒儿媳妇也为难。不如趁着这机会,我去清源看看芸娘。说起来,芸娘只有十二岁就嫁过去了,亲家老爷好亲家太太把她当亲闺女似的,我们也该去看看才是。”
“也好。”大太太眉头蹙了蹙,“芸娘给大姑娘定了门亲事,我瞧着不太妥当。趁着这机会,我们帮着看看。”
“极是——”
夫妻两人在屋里说着体己话,晚上就传到了沈穆清的耳朵里。
她不由头痛。
虽然和四太太只有一面之缘,但四太太的尖刻她印象深刻。
萧诏在家里住了几天,等到子扬回来,又留了五、六天,就和大太太启程去了清源。
沈穆清刚把两位老人家送走,四太太的信到了,说是过完年四老爷要到京中述职,她会带了儿子和媳妇一起到京都住段时间,等老爷的前程定下来了再说。让她把屋子收拾好。
她不由庆幸萧诏和大太太去了清源。
要不然,还真不好办。
不过,四太太这样拖家带口的,还真是要早做准备才好。
沈穆清指挥英纷和明霞把正房和西厢房整理出来:“——四老爷和四太太住正房,十一爷和十一奶奶住西厢房。”
英纷不由嘀咕:“奶奶,这要是四老爷的差事定不下来,他们一家岂不是要住着不走了。”
“他们是我婆婆公公,住着不走也是应当的。”沈穆清打量着屋子里的摆设。
“我是可怜大太太呗!”英纷低声“要是四太太一直住在这里,那大太太岂不是要回锦州去了。”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明霞叹一口气,“要是四太太存心不让大太太好受,就算是四老爷的差事下来了,她也可以继续住在这里不走啊?如果是做了京官,留在了京都,那就更不好办了。”
沈穆清也没有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到时候再说吧!”
话虽如此,她却写信给萧飒“——我尽媳妇的本份,四太太和十一奶奶住在我这里更热闹些,只是不知道怎样安排大太太,更怕伤了大太太的心,不知道该怎样好!”
萧飒回信来却含含糊糊地道:“你的心意我知道了。这件事你装聋作哑就是。我来好大老爷、四老爷商量。”
沈穆清这才放下心来,一心一意备年货、年礼节,却没有想到,腊八节这天,四太太带着十一爷和huáng氏突然出现在了南熏坊,进门就像逛园子似的把四知院里里外外地打量了一番。
“不亏是御赐的园子。”四太太在沈穆清服侍下坐在临窗的大炕上喝了一口热茶,“我怕年后有倒chūn寒,就提前来了。你不会怪我吧?”
这个理由谁会相信——
沈穆清腹诽着,笑道:“娘说哪里话。家里人多,过年也热闹些。您好弟妹能提前来,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有嗔怪之心。”说着,上前拉了huáng氏的手,“我们妯娌可要好好地聚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