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
章氏却想得更为深远,她在京城的娘家势力大。于这些人家,礼尚往来时一般讲究个新奇。若是能将这东西留在自家,对于爹与兄长的仕途也算一小小助力。娘家得了好处,自不会亏待在京城的睿哥。
想到这她再次嘱咐一遍,甚至将最严重的事态说出来:“宫中贵人皆爱美,若让他们得知,你娘怕是得充入掖庭。”
宜悠虽从未去过越京,但她也只掖庭是官婢与宫女所局之所。一旦入宫,除非圣上开恩,否则直到死也别想再出来。
“夫人放心,待明日归宁,我便会告知娘。其实绣这个极其费力,她每日要cao持包子那边,也没多少jīng力再去多做。”
**
章氏见事qíng安排妥帖,也来了兴致,问起她成亲之事。
不管有无前世经历,再说起此事,她总免不得心中羞涩。倒是巧姐,并未因上次成亲失败而对此有所恐惧。
“自天没亮便起来,折腾一日当真得累死,宜悠你累不累?”
“你那穆大人待你如何,不过我问了也是白问。你这般模样,便是我看到都得动心,别人肯定要捧在手心上。”
说到这她有些失落:“娘,你说如果我长得跟宜悠一般美,那姜公子还会一门心思想着他母家表妹么?”不待别人想出合适的应答之词,她便点头又摇头:“我虽比不得宜悠,却是比那王霜好看得多,都是姜公子有眼无珠。等哥哥回来,一定要邀他出来喝酒,套上麻袋bào打一顿。”
宜悠瞪大眼睛听着,以她的直觉,两世未曾谋面的大公子陈睿,肯定不会是这般简单粗bào之人。
“这丫头xing子越来越野,你哥哥怎会与你一般。”
话峰一转,章氏笑的得意:“依我看若是他,定会找当年同窗吃酒,闲谈间再对你这妹妹关心一番。”
宜悠也能听出她话中的未竟之意,陈睿自幼读于官学,所jiāo同窗皆是云州有头有脸的人物。且云州只他一人入国子监,在学子中便是领头羊。他关心妹妹两句,别人只会夸他如何遵守礼仪孝悌。
至于姜公子的名声会不会坏,谁管他去死!坏了那也是事实,陈睿并未过分夸张。
巧姐颇有些不服气:“娘,你怎会如此确定?我看哥哥的弓骑也不错,一身功夫多数衙役打不过,指不定他如今想施展筋骨。”
章氏神秘一笑,从背后抽出一封信:“今年睿哥儿在你外公家过年,这便是他今早寄来的家书。”
巧姐夺过来,逐字逐句的念出声。
“娘,原来哥哥已经如此做了。”
李氏点头:“姜家家风于越京也甚为有名,如若不然,王氏女当年也不会下嫁姜通判。”
“是啊,姜家家风可当真好得很,这下越京也已知晓。”
宜悠听着巧姐畅快的反话,也是打心底里为她高兴。同时她心中暗自庆幸,幸亏自家与穆然都靠上了县衙这棵大树,且关系不错。章氏这份不输男儿的才智,着实令她拜服。
不仅如此,章氏也是护短之人。单看吴妈妈便知,若不是娶了吴妈妈为妻,以钱叔那酒糟老头,如何能当上众狱卒的头。毕竟那位置,虽然说起来不好听,但往来油水着实厚。
**
刚想到吴妈妈,她便满脸喜色的推门进来。
“夫人、穆夫人、小姐,大喜,大喜啊!”
“喜从何来?”
“吏部评判老爷为优等,老爷命人来报,知州大人上疏已奏达天听。”
宜悠方才未听这后半段,如今结合前后,她也想明白过来:“方才我与夫君拜会陈大人,便已听闻考评之事。方才见到夫人心生欢喜,一时间倒是忘却。”
章氏面带喜色:“如此大的事你都能忘,这事可也与你有关。”
“我?”
宜悠惊讶,定亲后云州那边派来的媒婆也曾几次登门,试图让她退亲,去做那为陈家生儿子得诰命的贵妾。不过任凭媒婆磨破了嘴皮子,李氏都如锯嘴葫芦般,无论如何都咬定了不松口。
李氏做的不仅这些,待媒婆走后,她便与左邻右舍大吐苦水:什么闺女长得太悄生了也不好,顺带将前因后果隐隐约约的道出。巧姐退亲之事早已在云州传得沸沸扬扬,那她与陈知州的相识也不再是坊间那些月下私会的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