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田居札记_作者:鱼丸和粗面(99)

  “这天下爹娘想见女儿,哪有派人三催四请的道理。”

  “沈大小姐此言差矣,女儿家乃是娇客,着兄长亲请才是正理。”

  “你母子三人贪图富贵……”

  见她满嘴胡言乱语,李氏却是忍不住:“何为贪图富贵,沈大小姐信口雌huáng的本事却是一等一。旁人不知,你还不了解。当年出嫁时,李家扣下聘礼,着我净身出户,权当偿还爹娘生养一场。

  白纸黑字,媒婆与我手中皆有凭证。”

  还有这一出,宜悠心思触动,娘这些年究竟受过多少委屈。李家她虽陌生,但也听过其蛮横名声,如今当着众人说出来,日后倒是省去如沈家这般的一通麻烦。

  显然事实也如她所想,众人纷纷言明李家狠毒。若是贫困,不补贴女儿也罢。此等扣下聘礼着新嫁娘净身出户之举,实则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沈福爱着急:“你是李家女儿,竟然不顾家族名声。”

  宜悠稳住李氏,沈福爱当真是自掘坟墓。也罢,沈家隐秘她自会知晓,而此刻她却不想让此人痛快。

  “我竟不知沈大小姐敢提名声二字,dòng房花烛夜与嫡亲兄长颠鸾倒凤,做下*之举之人,还有什么资格提及名声。”

  掷地有声,围观之人在一番鸦雀无声后,彻底炸开锅。本是茶余饭后挺热闹,竟能获知如此隐秘之事。

  “胡言乱语,亏得将你逐出沈家。”

  宜悠如今是面上内里丝毫不想吃亏:“方才一口一个我等嫌贫爱富自请离开,如今又是被人逐出沈家,沈大小姐前言不搭后语,却如何都不肯透露实qíng。沈家待我等如猪如狗,娘亲依大越律和离,文书齐备,任何人都无法借此造谣生事。”

  围观之人纷纷点头,结合前后,这对母女怕真是受尽委屈,无奈下才自请求去。反观那胖妇人,丝毫不反驳沈大小姐称呼,乱|伦怕是确有此事。

  当即有一虬髯大汉嚷嚷:“如此不知羞耻之人,当由国法处置。”

  “jiāo由县衙升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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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越开国不过几十载,帝经二世,正是旭日初升、蒸蒸日上之时。

  开国皇帝提倡以法治国,倾一生之力着四海英才,以超乎时代的远见卓识,订立了浩如烟海的律法。经几十年推广,虽尚未教化云林村,然县衙所处之地,民众皆有此意识。

  故而李氏合理之事,并不算石破天惊。但兄妹做下如此有违天和之事,则着实为人所不齿。

  群qíng激奋,宜悠却认出,那虬髯大汉正是赶集时打铁,每每都要买十个包子之人。因他饭量大,且家中儿女多负担重,宜悠见他人朴实,每次便搭上一个。左右自家功夫,给出去也有赚。

  汉子感激之下,见他娘俩为人欺凌,绞尽脑汁想出此法。果然一呼百应,当即他挑头,以扁担中麻绳将沈福爱五花大绑。

  掌柜却着急,他的簪子。

  宜悠起身,略作停顿还是朝他开口:“此时天色已晚,掌柜何不跟去县衙,着官差讨回公道?”

  “那是当然……当然,多谢姑娘提醒。”

  掌柜拱手,顺手拿出其中一枚银质珠子。

  “此物中空,穿以红绳随身携带,有转运辟邪之功效。如今赠予夫人和姑娘,全当在下赔罪。”

  “转运……珠。”

  掌柜包好钗子,刚好听到此言:“姑娘好文采,此物乃匠人最新打制,在下苦思冥想,始终想不出合适称谓。听姑娘一言,倒是豁然开朗,此物就名转运珠。”

  宜悠苦笑,这算无心cha柳?此银珠价值并不高昂,寓意却是极好,串起来给长生带着倒是正好。

  想到这,她便打算再买一颗。重生后承蒙穆然相照,且穆宇着实懂事,半年下来,她已拿他做亲弟弟看待,凡事都想着他一遭。

  白银不比铜铁,掌柜自不能再送。不过感念赐名之qíng,他只收了纹银等价铜钱。两笔生意下来,两家倒是有了些许jiāoqíng。宜悠也暗自记下这家吴琼阁以及其中掌柜吴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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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jiāo又一人,宜悠心qíng也豁然开朗。

  走出吴琼阁,李氏将包好的首饰递给女儿:“二丫可想好怎么说?”

  宜悠只觉二丫明姓听起来亲切,虽是由沈家所起,但她并不逃避旧时之事,因此李氏也依旧这样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