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气,不惧怕任何东西的勇气,自信,在任何时候都不退却的自信。
连自己都很吃惊,我无力的幻化出青藤标准型号的扶贫魔杖,光芒微弱的连与莉莉打斗的霍尔都不屑于瞥上半眼。
“飘流於世间的灵魂、游走於人界的亡者……皆依循自然之理回归至死者之地……”我轻声念出唯一一个像样的咒语,想象着梅因如果使用它时,那种天神般的完美的高贵,心中满是空dàng:“……迷惘及困惑,憎恶与悲伤,将在光的道路上消失无形。”
不同于从前使用它的样子,从魔杖顶端涌现出的,竟然是银亮的一道虹线。
雪白的华服,完美容颜,银光中出现的天神幻影同样架着审判之镰。
我惊愕的皱起眉头,力量源源不断地从指尖涌出,又源源不断地从身体内产生。
天神的金色镰刀缓缓抬起,我终于失力的闭上了眼睛。
只记得朦胧间莉莉连滚带爬的冲过来,抱起我的身子激动得说:“你会的,你会的!”
还有霍尔恐惧的话语。
“诅咒……开始了。”
好像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境。
沧海桑田,绵延起伏,而又不知所往。
或许是因为太过漫长,每个人,每件事,几乎都短暂得不值一提。
这个梦里,没有自我。
朦朦胧胧醒来时,抬眼便看到黑色的纱帐,古老奢华的原木家具,鼻息间是淡淡的薰香。
虽然很陌生,但那独特的石窗,只有万魔殿如此。
天啊,我闭上眼,失力的把手搭在额前,想起了不久前乱七八糟的事qíng,哭得心都有。
“看来你的胳膊没事了。”
忽然间优雅的男声响起来,不用看都知道是谁,我哀叹:“我怎么在这里?”
“亲爱的……”梅因坐在chuáng边,拉起了我的手,迫使我不得不睁开眼睛,他美丽的眼睛微微一弯,便露出了完美的笑容:“我照顾你是理所当然的。”
愤愤地抽回了手,我满怀敌意的看了着梅因,忽然问道:“霍尔呢?”
梅因漫不经心的为他修长手掌戴上了白色手套,说:“你杀了他,为什么要问我?”
呆滞。
片刻我气急败坏的坐了起来,怒道:“不会的,我没想杀他!”
梅因站起身来,还是微笑:“可是你的魔法想,我们……可都是本能就会自我保护的法师,亲爱的米莱。”
我想起昏倒前支离破碎的画面,全身一阵发冷,轻声说:“那是你的魔法……不是我的。”
梅因没回答,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很想问他,你究竟掩藏了什么秘密,又诞生了什么诅咒,可是,他一定不会回答。
他什么都不会对我说。
梅因又说道:“你好好休息吧,我有事qíng,晚些再来看你。”
说着,俯下身,在我的唇间落下了惊鸿一瞥的轻吻。
暖暖的,却又很寒冷。
闷骚的男人。
我愤愤地用手在唇边粗鲁一擦,连滚带爬的就下了chuáng。
这个房间没有梅因的寝宫大,却更jīng致,确切的说,jīng致的甚至有些女气。
东瞅西看的走到梳妆台前,我疑惑间拿起上面一瓶蓝色的液体,东晃西晃,最后大爷很丢脸的手一软。
哗——美丽的香水碎了满地。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两个侍女就冲进屋来,漂亮的小脸唰白唰白的看着我目瞪口呆。
“米,米莱先生……你把它打碎了。”其中一个吐出句废话。
“对啊……很贵吗?”我摸摸头。
她yù言又止,最后另一个侍女推推她:“算了,先打扫gān净吧。”
我莫名其妙的摸摸头,又说:“我想见阳翌,他住在哪?”
“您还是先好好养伤吧。”
“梅因有说不让我出去吗?”
两个侍女无奈的对视起来。
阳翌真的是我在地狱见过的最正常的家伙了,我走进郊外一个不寒碜也不奢华的小庭院,看着里面的阁楼花园如是想。
“你伤好了?怎么想起来看我了?”
阳翌正躲在他的实验室里搞那些瓶瓶罐罐,红色的长发随梳起来,脸白得没有半丝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