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问到她了,李江水收回思绪,抬眼正视将问题抛与她的江石琉,道:“玄清宗有一古训,那湮灭只会在天道受到威胁的时候发生。”
“威胁?”现在的七法宗宗主彭言不禁抬眉,其满是刀疤的脸在诸人之中不免有些渗人。
大概这就是宗门传承的差距,七法宗从来都没有这一条古训。
现在的灵天宗宗主林珠义因李江水的话想起了一些东西,接话问道:“那你可知解决之法?”
林珠义这一问,全场人的注意力都放到了李江水身上。
李江水摇头,道:“不知。”
“……”
众人一时无声。
容清夏打破了这一安静,问江石琉道:“境主可有何见解?”
江石琉接话,道:“无何见解,当今也只能尽可能地组织避难。”
彭言见状突然站前一步,冷眼环视众人,道:“如今已是紧要关头,希望你们不要藏有私货,在这种时候还在打着自家的算盘。”
言下之意,无疑就是他怀疑在场有人故意隐瞒事情。
这一问,在场半数的人脸色都黑了。
龙赢冷哼一声,讽道:“最会打算盘的难道不是你们七法宗么。”
彭言被龙赢这么一说表面丝毫不恼,只道:“所以我说,现在已经不是这种时候了。”
七法宗的宗址是所有家系宗派之中最接近湮灭发生地的之一,易家原先是最近的,但易家整个已经被湮灭吞噬了。
无一生还。
这对于其他家系宗门来说,绝对是个巨大的刺激。
连易家这种庞然大物都能被湮灭整个吞噬,其他的自不用说。
事态已经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了,几乎每个人心中都有了这个认识。
……
太清峰。
刘秦南直视着向自己走来的男人。
对方没有回答自己刚刚的疑问,也没有停下脚步,只是突然开口道:“真是,好久不见。”
这话语气虽然柔和,听起来却异常沉重。
“……”这个男人很危险,刘秦南心中忽然有一道声音出现警告自己,但无论他怎么看,对方就是很像稍微长大后的小周。
只是,好久不见……
如果一个月也算是好久的话。
“……好久不见。”不知为何,刘秦南没有把自己的疑惑说出口,只能眼看着男人不停地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
再近一看,刘秦南才发现对方的眼神也十分柔和,不像他所知道的那么凛然。
才一个月就能有这样的变化吗。
刘秦南心中疑惑愈来愈深,再一回神,对方居然已经走到了他身前,两人只有一两步之遥。
“……”
易洐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看着眼前心爱的人,他无疑又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那时候真的发生了很多事情,那些外人发现了你的存在,处心积虑地想要夺走你,然后他们都死了。
因为不自量力。
但易洐始终不明白,他究竟哪一步走错了,才会导致心爱的人最后向他愤然举剑。
不过诚然,这个问题在如今是无关紧要的。
“还好吗。”易洐注视着刘秦南的眼睛,柔声问道。
面对眼前变化极大的‘周在易’,刘秦南不由一怔,无端感到了极大的危险。
此前,他也时不时在周在易身上感到过,但这次不一样,眼前这个男人,看上去温和,而眼底却显然深藏着某种与外表不符的东西。
那应是非常危险的东西。
“你到底——”
刘秦南话未说完,因对方突然采取了一个举动。
易洐低身拉过刘秦南的一只手,轻轻捧起,目光虔诚,却又隐藏着危险的冲动。
“‘我’没给你解开吗。”
他是看着封灵锁说的话,适才柔和的目光突变,多了几分怒色。
刘秦南身形一僵,忽然忘了刚刚对方问自己的话,只觉得对方目光所到之处有些炽热,让他很想退避。
易洐将刘秦南的反应看在眼里,无奈地重复道:“身体还好吗?”
“嗯……”刘秦南下意识回答。
闻言,易洐目光又重回封灵锁上,沉默了片刻,无奈道:“你也不要太纵容‘我’,‘我’至少没有你想象中的脆弱,你这么做,只会让‘我’更加得寸进尺。”
“……”是这样吗,刘秦南没能理解对方所说的话,对方明明说的是他自己,语气却完全像是在说他人,甚至于,那语气中还有对方意图掩藏起来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