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初柳把自己的想法与他们说了,元娘还是不放心,“村里二祖爷爷家不也有狗护院,不还是遭了贼,那贼人也歹毒,进院子前先把狗毒死了,你说说,那láng还能跟人似的,知道啥能吃啥不能吃?”
元娘说的二祖爷爷是谁覃初柳不知道,但是狗被毒死的事儿却是真的。
覃初柳一下子没了话说,若是真有人投|毒,她还真不敢保证隼会安然无恙。
这时,一直沉默的谷良突然开了口,“要不,晚上我出去守着吧。我也是北辽人,若是真的碰上了,也好劝劝他们。”
梅婆子不放心,“他们都是饿极了的,万一不听你的咋整?再说,你的伤刚好点儿,可不好受凉受冻!”
元娘也不同意,这个谷良能说会道,几天的功夫就把梅婆子和戚老头儿哄住了,恨不得掏心掏肺的对他,若是他有个好歹,梅婆子指不定得多伤心。
谷良见众人不同意,便没再言语。
覃初柳以为这件事就这样作罢了,没想到谷良半夜还是偷偷地出去守着了。
没想到,当夜,北辽贼人就来偷牛了。
从来不叫的隼突然狂叫起来,惊醒了村里不少人,大家寻声找来的时候,就见谷良一手拎了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那俩少年还不知悔改,嘴里骂骂咧咧,“你还是北辽人吗?竟然给大周人当狗看家护院,我要是你早就一头碰死在达拉山下的大石头上了……”
谷良很生气,却也不能拿两个半大的孩子怎样。可是,安家村人可不管这些,见偷东西的贼人捉住了,一个一个兴奋的不行,就有被偷的人家提议把这两个少年痛打一顿。
附和的人越来越多,后来安禄也来了,挤到院子里,看了看谷良手里的少年,“壮士,多谢你出手相助。不如,将两个贼人jiāo给我们处理吧。”
元娘家救了个北辽男人的事儿,村里人早就传开了,且元娘也没拘着谷良。谷良能下地走动之后,就经常在外面溜达,所以安禄认识他也不足为奇。
两个少年一听要把他们jiāo给安家村的人,心里慌了,也没了刚才骂人的气焰,只垂头不说话。
谷良却没有把他们jiāo出去的意思,“你们打算怎么对这两人?”
安禄想了下,“偷走的东西能拿回来的定然要拿回来,拿不回来的我们也不能qiáng求。至于他们两人,就按刚刚说的。打一顿就是了。”
覃初柳在屋里听了直皱眉,现下这些北辽难民连吃的都成问题,若是再遭了打,受了伤,没有医药。又没有地方取暖,只怕就活不成了。
安禄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要至两个少年于死地啊。
谷良自然也不会同意安禄的提议,“这怎么能行,他们没吃的,也没有住的地方,遭了打指定活不成了。他们才十四五岁,这样做不大合适!”
安禄也犹豫起来,他是想罚这些贼人,可也不行闹出人命啊。
“你们可有亲眷在祠堂安置?”这时,一个族老在别人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地走上前。
覃初柳识得这个声音,正是上次在院子里狠狠训斥了安禄的那个最年长的族老。
“是二祖爷爷”。元娘说道。
原来他就是传说的二祖爷爷,那个家里的狗被毒死了遭了贼的二祖爷爷,他这时候站出来,不知道是怎么个意思。
少年不知道族老为什么这样问话,也没打算回答。谷良一个用力就把他们提了起来,“还不快说。”
其中一个胆子小些,嗫嚅道,“有,我娘和妹妹在那里。”
“我奶奶和娘也在”,另一个也道。
“既如此,我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是保证以后再不来我安家村偷盗,我们便继续收留你们的亲人;二是你们继续作恶下去,我们把你们的亲人也撵走。你们自己选择吧。”
两个少年对视一眼,然后齐齐说道,“不要撵走她们。”
族老点了点头,“好!壮士,放他们走吧。”
两少年得了自由,忙不迭的往外跑,眼见就要消失了,族老又补了一句,“回去告诉其他人,我安家村再遭偷盗,定然把所有外人都撵出去!”
自这一夜之后,安家村的治安果然好了起来。
覃初柳真心佩服那个二祖爷爷,当真是个有智慧的老头儿,他几句话出去,不仅让有亲眷在安家村的北辽人不敢来偷盗了,更让他们不得不负责起安家村的治安,防止其他的北辽人偷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