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这样说,谷良还是出去寻隼了。
他这一去,竟是直到天黑才回来。
谷良不仅把隼带回来了,竟还牵着一头鹿,一头身量和隼差不多的鹿。
看鹿身上的花纹,应该是梅花鹿。且还是母的梅花鹿。
隼的嘴里依然叼着猎物,今日它竟然逮到一直兔子,覃初柳心里欢喜,终于可以不用吃野jīròu了,野jīròu是好吃,可也架不住天天吃啊。
“咋这么晚才回来?”覃初柳一边把隼嘴里的兔子拿出来。一边问谷良。
“自然是捉鹿去了,咱们这四周山太高,也没有糙原,很少见鹿,没想到今日竟然让隼碰到了。”谷良兴致很好。笑嘻嘻地与覃初柳说道。
覃初柳撇了撇嘴,心道既然是隼碰到的,怎地又成了你去抓鹿了。
其实,覃初柳倒是冤枉谷良了,这鹿要真是隼抓到的,只怕不死也半残了。鹿确实是隼发现的,当时谷良已经找到隼了,于是,谷良在隼的帮助下抓住了鹿。
元娘和梅婆子他们听到动静也都出来看,借着皎白的月光和盈盈雪光,都瞅见了栓在牛棚边上的鹿。
“呦,这是母鹿吧,头上没有角,”梅婆子不无遗憾的道,“这要是公的就好了,鹿茸还能卖钱。”
谷良嘻嘻一笑,“咱可一点儿不亏”,伸手摸了摸鹿的肚皮,“这里面可有货呢。”
覃初柳恍然,“这鹿竟然怀着崽儿呢!”
“可不是,明年五六月就能生了。”谷良道。
最高兴的莫过于元娘了,她早就想在家里养猪,养jī鸭什么的了,不过等她手里有余钱的时候已经是深秋了,不适合养这些。现下好了,家里有了鹿,她也有个盼头了。
覃初柳思忖了下,“谷良,你赶明儿再去抓几只鹿来,咱们修个鹿圈,把鹿养起来,公的咱们就割鹿茸卖,母的咱们就卖ròu。”
鹿ròu就卖给永盛酒楼,这也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覃初柳已经开始畅想未来的养鹿大业了,她要建一个养鹿场,养上百十只鹿,就jiāo给元娘打理,真好。
可是,想象很美好,现实却总令人失望。
谷良一连出去五六日,野jī野兔之类的野物倒是拿回来不少,可是却再也没抓到过鹿。
见覃初柳面露失望之色,谷良安慰道,“咱们这地界儿不适合鹿生长,之前逮那一只,估摸着也是从北辽跑过来的,等辽河郡的战事停了,我回去抓他个十几二十只给你送来,如何?”
覃初柳点头应下,看来,她的养鹿大计短时间内是实施不了了。
眼见月末了,覃初柳盘算着该去永盛酒楼拿分红了,临熄灯前和元娘打了招呼,上炕之后竟是兴奋的一点儿睡意都没有。
她的脑海里一直在想现下可以做的拌菜,现下已经过了腌咸菜的时候了,就让她这样凭白的拿一冬天分红她又不落忍,总想着为永盛酒楼做些什么。
想了一晚上,也还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第二天覃初柳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儿在谷良的陪同下去了太平镇。
为啥要谷良陪着呢?用梅婆子的话说,“现下外面那么乱,咱们柳柳又这么漂亮,让人拐了去咋整?谷良长着凶相,坏人见了他指定害怕!”
被夸漂亮的覃初柳喜滋滋的,谷良就不大开心了,去太平镇的一路上问了覃初柳不下二十遍,“我真的长着凶相吗?”
覃初柳被问得烦了,便同qíng的看着他,“谷良,其实这话我憋在心里很久了……”
谷良直觉接下来覃初柳要说的不是好话,果不其然,覃初柳道,“你不仅长了凶相,还长了老相!跟你站在一起,你就像我叔叔……”
覃初柳自认为自己的话已经很委婉了,这年头孩子多,侄辈比叔辈年长也是有的,她不就和小河才差三岁。
她原想说“你就像我爹爹似的”,不过她怕这样说太打击谷良,便好心地换了说辞。
饶是这样,谷良还是被打击到了,之后就一直沉默不语,任覃初柳怎么逗弄他都不说话了。
到了太平镇覃初柳才发现,镇上的北辽难民着实不少,走上几步就能碰上一个。
这些人也乖觉,绝不主动上前向人要吃食,只乖乖地坐在角落里。
正往永盛酒楼走的时候,忽听不远处有人喊道,“镇西博泰布庄施粥了,大家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