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抱过圆子,直接放到了炕上,查看圆子的qíng况。
奈何烫伤处已经包上了,她什么都看不到。
“大江,孩子咋样?没啥大事儿吧?”李氏关切地问道。
躲在门外的崔氏也拉长了耳朵偷听。
大江脸色不好,心里盘算起来要不要给李氏说实话,可又怕说了实话她承受不住,若是不说,她早晚也会知道。
崔氏等不及了,直接冲进屋里来,拉着大江,“你快说啊,咋个qíng况,我的乖孙子没事儿吧?”
安贵和大海都跟着去了镇上,这件事想瞒也瞒不了多久,大江咬了咬牙,开口道,“圆子……恐怕不好……”
李氏本就毫无血色的脸更加苍白,低头瞅了瞅炕上睡着了的儿子,又去看丈夫,“咋个不好?你说啊,他咋不好了?”
她的声音有些尖利。带了qíng绪崩溃前的歇斯底里。
大江怕她承受不住,先握住了她的双肩,“大夫说,伤好了可能要留疤”。见李氏依然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他咽了咽口水,艰难地说道,“那里烫坏了,以后,只怕不能成亲,生子了……”
话刚说完,李氏眼仁儿一翻,便倒在了大江的怀里。
一边的崔氏受打击也不小,她就这么一个孙子啊。还成了废人,老天爷这不是要绝了他们家的血脉吗?
身子晃了晃,也没撑住,跌坐在地上。
安贵家又乱作一团。
另一间厢房里,大海和张氏坐在炕沿儿上。各自想着心事。好半晌,大海才开口问张氏,“巧兰,你说实话,圆子,是不是,是不是你……”
“不是!”张氏说的斩钉截铁。眼神却有些闪躲,大海和张氏多年夫妻,咋能不了解她,长长叹了口气,“我是没脸在这个家里待下去了,巧兰。咱们搬出吧。”
搬出去?分家!
张氏的眼睛登时就亮了,早在嫁进安家的时候她就想分家了,崔氏太吝啬,对自己的儿子都一毛不拔,若是分出去过了。赚了钱自己花,那日子多滋润。
“我都听你的,你说咋办就咋办。”张氏做乖顺状,早把害人一辈子的那一点点微不可查的愧疚之感抛到了脑后。
就在张氏畅想以后美好和乐的日子的时候,大海把自己要分出去的想法和安贵、崔氏说了。
安贵气得直捶桌子,就要下地抽死大海,崔氏也气得不行,唯一的孙子废了,现在就连大儿子也要抛了他们了,她哪里能受得了。
大海不管他们如何反应,态度很是坚决,直挺挺地跪在地上,“爹娘,是儿子不孝,圆子的事qíng,虽说巧兰不是故意的,但是她毕竟有责任,我们对不起二弟和弟妹,更对不起圆子,哪还有脸天天见他们。”
顿了顿,大海又补了一句,“二弟妹能拿刀砍一次巧兰,就能有第二次,爹娘,我也怕啊,万一出了啥事,咱们安家这一枝可就完了……”
他话还没说完,门就被推开了,大江眼睛红红地走了进来,跪在了大海身边,“爹娘,我同意分家!”
两个儿子都想分家,现在家里又是这个qíng况,二儿媳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砍人,安贵和崔氏想一想也觉着可怕。
可就着样分了家,他们又觉得不甘心。
安贵去几个族老那里走了一圈儿,把家里的qíng况说了,想让族老给出出主意,最后,族老竟然一致认为他该分家。
就连一直主张应该大家生活在一起的二祖爷爷竟也赞同他分家。
元娘作为曾经安贵家的人,是比较早听到这个消息的,当然了,安贵把这个消息通知给她,不是想让她参与其中,而是让她把小河叫回来。
当天戚老头儿就赶着牛车去把小河接回来了,对于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小河也有些承受不住。
家里的房子、东西、田地该如何分,崔氏和安贵已经有了章程,都是自己的儿子,就算是偏心也偏不到哪里去。
所有的事qíng都安排妥当了,谁知在宣布物品分配的时候,还是出了意外。
首先是大海,他出人意料的站出来,对安贵和崔氏说道,“爹娘,圆子的事qíng都是我们不好,我们哪里还有脸面要家里的东西,我们啥也不要,只等着天暖和些了就搬出去。”
他这是要净身出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