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建学堂人多嘴杂,隼觉得烦了。便出去溜达了,这时候才回来。
等覃初柳回过神来的时候,隼已经乖乖地趴在傻蛋的脚边了。
不同于对她和谷良,隼对傻蛋,似乎有一种天然的亲近和讨好。
“你认识隼?”覃初柳问道。
傻蛋想了一下。到底是没有说谎,“我养过它一段时间。”
“那谷良你定然认识!”覃初柳已经十分肯定。
“嗯”,傻蛋一边给隼顺毛,一边漫不经心地回道,“以前我们是一起的,后来,他把自己卖了!”
一起的是什么意思?把自己卖了!覃初柳马上想到了谷良的卖身契。“他的卖身契已经到期,现下他已经是自由身了!”
这是在为谷良说话了,傻蛋听了心里有些不舒服,也不回覃初柳,只专心地给隼顺毛。
想了想,覃初柳还是忍不住问道。“谷良他,为什么会来我们家?你们是一起的是什么意思啊?”
傻蛋蹙起了眉,头也不抬地回道,“同村!辽河郡起了战事,他怕打仗。所以偷偷的跑出来了。后面的事qíng你知道,再后来,他知道我回了太平镇,又跑了。”
会有这么巧合地事儿吗,两个人先后被他们救下,还都死皮赖脸地在她家住下来。还有,傻蛋和谷良真的只是同村那么简单,傻蛋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农家人啊。
覃初柳不相信天下间有这样的巧合,但是现下她已经无暇顾及这些,她从傻蛋的话里抓到一个细节,“你是北辽人?”
傻蛋转头,幽深的眼眸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儿,覃初柳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快停止跳动了,他的眼神,不凌厉,却能够让人窒息。
“不算是!”傻蛋转回头,低低地答道。
什么意思?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他给的这是什么答案?
覃初柳感受到傻蛋周身冒出的寒气,知道他不愿再提此事,覃初柳便也乖觉地不再说了。
没有人明说,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傻蛋是要留下来了,有了之前谷良的事qíng,傻蛋这次倒也不用藏着掖着的了,若是有人问起,也只说是雇来给家里gān活的就好了。
不过,自傻蛋来了之后,家里几口人确实轻松了很多。
傻蛋不像谷良,谷良是做了什么都会喜滋滋地说出来,等着别人来夸奖他。
傻蛋则不然,他总是默默地gān活,直到你自己发现了,去问他,他才会点头承认。就算是夸他,他的表现也是淡淡。
戚老头儿和梅婆子夸了他几回,见他也没什么反应,便也懒的夸他了。
因为有了对比,致使梅婆子提到谷良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而覃初柳也渐渐发现,每次旁人当着傻蛋的面夸奖谷良的时候,傻蛋的眼神就会很不善。
覃初柳心里觉得好笑,傻蛋这个样子,就像是要争得大人宠爱的小孩子。
覃初柳也总爱逗弄他,闲来无聊就会特意在他面前说起谷良,说谷良功夫有多好,能抓到紫貂,说谷良多会jiāo际,在村里没待多久就把村里人都认全了……
这一日,覃初柳正对傻蛋说起谷良不怕辛劳帮她做事的事qíng,忽听门外有人唤道,“大姐,在家吗?”
这声音十分耳熟,覃初柳探头去看,竟然是张氏!
自安贵家里分了家,大海决定什么都不要和张氏净身出户后,张氏便很少出来串门了,旁人家都很少去。更何况是她家。
覃初柳心里警铃大作,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张氏来,指定没有好事!
覃初柳回屋。让元娘和梅婆子她们都不要吱声,这张氏听到没人应自然也就走了。
但是覃初柳忘了张氏的脸皮有多厚,比起李氏来有过之无不及。
张氏在外面唤了几声,见屋里没人应答,便试着推了推门,院门没闩,只虚掩着,她轻轻一推就推开了。
此时隼已经警惕地站在她身前了,她先是被吓了一跳,继而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举动。
她用一只手把自己的眼睛捂上了。另一只手摸索着往前走,边走还边喊,“大姐,大姐在家吗?”
覃初柳差点笑出来,这个张氏可真有意思。掩耳盗铃的事qíng她也能做的出来,捂上眼睛看不到隼隼就真的不在了吗。
隼自然是不能放她进来的,上前就咬住了张氏的裙摆,张氏害怕的浑身直哆嗦,却不敢把手拿下来,只颤抖着声音喊道,“大姐。大姐救命啊,láng要吃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