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日子,她可不想再过了。
“我们孤儿寡母的,就是手里有钱又能有多少?家里没地,吃口饭都要花钱,房子也破的不行,有时候我躺在炕上睡觉,都害怕半夜房子塌了,把我和我娘埋在下面……”硬过之后,覃初柳开始软和下来,一个孩子qiáng忍着眼泪说起这些,着实令人动容,已经有族老撇过头抹眼泪了。
“胆战心惊的日子我过够了,想起爹临走的时候教我的一个赚钱的法子,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找到了永盛酒楼,没想到还真成了,家里的日子这才渐渐好了起来。”这话半真半假,却也说的通,若是有人问她是什么法子,她只肖说这法子只有覃家人才能知道就成了。
张氏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日子过好了你不想着你姥姥姥爷,你们就是不孝顺!”
不孝的大帽子扣下来,覃初柳可不敢接。
“我们怎么不孝顺了?难道把自己所有的钱都jiāo上去,自己在家里挨冻挨饿才叫孝顺?”覃初柳反唇相讥,“我们也不是那不通事理的,现下姥爷分了家,若是你们每个月都给姥姥姥爷孝敬银子,我们自然也不能不给的。你们给一个钱,我们也给一个钱,若是你们出一两银子,我们就是砸锅卖铁也凑够一两!”
这下张氏没话了,分家之后莫说是孝敬银子,他们可还赖在家里白吃白喝呢,再让覃初柳说下去,指不定她就要倒搭银子了。
“你莫装可怜,咱们做人做事都是讲道理的,咱就说那地的事儿,明明就是我们先说的,你们从中间横cha了一杠子,现下连个可信的证人都没有,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张氏赶紧结束孝敬银子的话题,左右已经知道元娘有钱了,事qíng捅出去,崔氏和安贵早晚得找上门,她只需躲在人堆儿里看热闹就好了。
小高氏一下子变成了不可信的人,安冬青有些不服气,“我媳妇绝不会骗人!”
“你说不会就不会?你媳妇和元娘关系最是要好,就是你不jiāo待她,她指定也会为元娘说话!”现在她想起元娘和小高氏关系好了,污蔑元娘的时候她倒是忘的gān净。
老实巴jiāo的安冬青为难了,接下来他该怎么说?
“覃姑娘家要在荒地上起房子的事qíng,我也是知道的!”这时候,沈致远略有些忐忑的声音从外堂传了进来。
这件事说好不叫外人知道的,其他人都被清走了,沈致远不请自来,还在外面偷听,作为安家村的教书先生,他不忐忑脸红才怪!
幸好族老们都是通qíng理的,并没有责备他,还把他叫了进来,给他让出了座位。
沈致远哪里肯坐,只规规矩矩地站在安冬青身边。
“早前,冬青大哥让嫂子去覃姑娘家里说学堂占地的事儿的时候,不巧正被我听到,所以……”
所以,安冬青说的是真的,那块地是他早就承诺了要划给元娘家的。
说完了,沈致远到没有先前的不好意思了。
只他身边的安冬青红了脸,他和小高氏说这番话的时候可是晚上啊,说完之后,他们好像还gān了些别的,只不知沈致远听去了没有……
张氏也有些不自然,沈致远的话,让她想到了她自己偷听的事来。
所有人里,只有覃初柳最镇定,就算是她心里已经笑抽,面上还要装作十分冷静,“表舅母说的你不信,沈先生说的你总信了吧!既然已经证明那地是我们先说的,你还是莫要胡搅蛮缠了。“
张氏无以辩驳,沈致远可是村里的教书先生,就是族老们都要礼遇的人,她哪里敢怀疑,登时就没了脾气,只垂头站在那里。
事qíng弄明白了,二祖爷爷一拍桌子,“张氏,上次的事qíng你还不长记xing,看来上次是罚的轻了。”
张氏心知不妙,赶忙跪下,磕头求饶,“是我的不对,是我的不对,求二祖爷爷饶了我这回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
二祖爷爷冷哼一声,“你认错倒是快!我们这些老家伙说话不好使,那就让大海好好管教你吧。”
就这么轻易地饶过张氏了,覃初柳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二祖爷爷。
二祖爷爷挑了挑眼皮,似是知道她的心思似的,又对张氏说了一句,“对老人要孝顺,那孝顺银子,该有的也不能少了……”
灰头土脸的张氏心里不服气,却也不敢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