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声重要还是命重要!”傻蛋冷冷扔下这句话,便大步走到了前面。
元娘有一瞬间的呆怔。继而小跑几步追上傻蛋。
是她想的多了,名声是什么东西,不是早在她被村里人冤枉和刘地主、和郑掌柜有牵扯,被bī的在村里呆不下去的时候,就被她抛下了吗。
来到二祖爷爷家里的时候,东方天际已经灰白,眼见就要天亮了。村里晚上没起来看热闹的人这时候也都起来了,从旁人口里听说了黑子娘糟踏苗的事qíng,连早饭也顾不得吃,都纷纷来二祖爷爷家看热闹。
二祖爷爷也不拦着,最后因为来的人实在太多,二祖爷爷gān脆把审黑子娘的地点由厅堂改在了前院里。
族老们威严地坐在扶手圈椅里。覃初柳身子不适,安冬青便主动把他的位置让给了覃初柳。黑子娘直挺挺地站在院子中央,被村里人团团围住。
二祖爷爷一敲拐杖,院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你说清楚。为什么要糟蹋元娘家的苗?”
黑子娘垂首站立,就跟个木桩子似的,一动也不动,也根本没有说话的意思。
之后又有几个族老问了她问题,她都闭口不答,所有人的耐心都快被她耗光了。
她以为自己什么都不说,村里人就不能拿她一个寡|妇咋样了?覃初柳嗤笑,艰难开口道,“萧婶子,既然你不愿意与我们说,兴许你愿意与萧白说,这样,我这就让戚姥爷去镇上把萧白……”
黑子娘倏然抬头,赤红地眼睛恶狠狠地瞪视着覃初柳,然后,尖利地吼道,“你这个妖孽,你个黑了心肝,烂了心肠的妖孽!我儿子不要你,你就想着法的对付我个病弱寡|妇,你不是人……”
覃初柳被骂的莫名其妙,她什么时候对付过黑子娘了,她们从来不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吗。
不光是她,大家都很奇怪,都不明白黑子娘说的到底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说清楚,柳柳咋对付你了?你别想着我们好欺负,就往我家柳柳身上泼脏水!”元娘站出来,叉腰对着黑子娘吼道。
往常黑子娘最怕元娘这样,这次她胆子倒是壮了,眼睛直直地看着元娘,有些不屑地道,“你莫嚣张,安元娘,我告诉你,我不怕你!”
元娘一滞,她什么时候嚣张过了?
就听黑子娘继续说道,“你敢在族老们面前大呼小叫,不过就是仗着自己的名字写在族谱上面,告诉你安元娘,其实你活得还不如我。你不是爹娘亲生的,你娘就把你当丫头使唤,你兄弟妯娌都暗中算计你,最重要的是,你连个儿子都没有,覃初柳再是能gān又怎样,早晚是别人家的,早晚撇了你这个亲娘。”
似是说的急了,黑子娘捂嘴咳了几声,轻哼道,“你们家闺女坏了心肠,就是白给我儿子我们都不要,不要以为会赚几个臭钱就了不得,我告诉你安元娘,覃初柳绝没有好下场,你们全家都没有……”
“啪”地一声,黑子娘的脸上重重挨了一巴掌,身子不稳,跌坐在地上。
元娘站在她身前,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黑子娘颤声道,“你再敢说一句柳柳的不是看看?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想和你做亲家。你这辈子做的最大的好事就是趁着我家危难的时候把柳柳和黑子的亲事退了。你当你儿子多了不起,若不是我们柳柳帮衬着,他……”
“娘,莫要与她废话!”覃初柳突然出声制止元娘,不管黑子娘做了什么错事,总与萧白无关,还是不要把他牵扯进来的好。
她想的倒是好,可惜,这时候去镇上接萧白的牛车已经出发。
看向黑子娘,覃初柳哑声问道,“我只问你,为什么要糟蹋我家的秧苗?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我家种了水稻的?”
这一点她最想不通,种水稻的事qíng她从来没有隐瞒过,请人修沟渠的时候旁人问她修沟渠gān什么的时候,gān活的人都直撇嘴,只当她小孩子瞎胡闹。
后来,改地、育苗、cha秧,做这些活的时候,村里根本就没有人看到,更加没有人知道她真的种上了水稻。
可是,足不出户的黑子娘是怎么知道的?
也可能,只是他们以为她足不出户罢了。
黑子娘捂着脸,恶狠狠地看着覃初柳,“你问我为啥?你咋不想想你做了什么好事!”
“我做了什么好事?萧婶子莫要打哑谜,有话直说就是。”覃初柳头痛的不行,着实是不想继续和她周旋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