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白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突然转身,红着眼睛问安冬青,“冬青叔,到底是咋回事儿?前些天我还见着柳柳了,她还好好的啊。”
安冬青还没说话,围观的人已经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
“还不都是你娘,要动手打人,把人家扑倒了,好似是头磕到了地。”
“是啊,是啊,头磕地上了,当时就没了动静,那小脸儿白的啊,都吓死个人。”
“……”
院子里知道内qíng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安冬青,另外一个是安广荣。
安冬青正要解释,衣袖却被安广荣拽住了,他向安冬青摇了摇头,安冬青明白他的意思,想了想,到底是没再开口。
柳柳是被他娘伤到的,这个认知让萧白又气愤又头痛,但是更多的还是心疼和难过。
他心疼那个总是在他迷茫的时候给他指引方向的柳柳,他心疼那个在他被欺负时勇敢站出来为他出气的柳柳。
柳柳的脑袋受过一次伤,那一次受伤,是为了他和别人打架,结果,她没了九岁前的记忆。
这一次,是他的娘亲手把柳柳推倒,柳柳才伤了脑袋,结果,她生死不明……
萧白越想心越痛,一大颗一大颗的眼泪从眼眶里滚落,和着额头上流下的鲜血,一滴一滴地滴进泥土里。
他也不过才十岁的年纪,个子是长高了些,身子却也单薄。他这般模样,任谁看了心里都会不好受。
族老们不忍再看,一个一个走了,就连围观的人,也都摇着头叹着气渐渐散了。
最后,宽敞的院子里竟然只剩下萧白和他娘以及安冬青。
“你莫哭了,柳柳吉人天相,指定会没事的。”安冬青觉得自己的鼻子也酸酸的,若不是他极力控制,指定早哭出来了,“你娘的胳膊好似断了,还有你头上也受了伤,你们还是回家收拾收拾,早点儿去镇上看伤吧。”
这话对一个孩子说着实残忍,但是安冬青也没办法,现下黑子娘这样的qíng况,指定是不能担事儿了。
萧白站在原地哭了很久,眼见太阳已经向西方斜去,他娘已经疼的在地上抽搐起来,他这才抹了把眼泪,上前扶起他娘,慢慢地挪回了家。
而此时,在太平镇的医馆里,上次给覃初柳看伤的老大夫从房间里走出来,无奈地对等在外面的人摇了摇头,“我尽力了,剩下的,只能看老天爷的造化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两难的决定
他的话还没说完,元娘便两眼一翻,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幸好梅婆子和沈致远都在她身边,及时扶住了她。
老大夫忙着去救治元娘,傻蛋则直接进了房间,一步一步走近苍白着脸躺在那里宁谧而美好的人儿。
简陋的chuáng边摆放着一把椅子,应该是刚才老大夫给覃初柳诊脉的时候坐过的。
傻蛋轻轻挪了下椅子,又悄悄地坐下来,动作一直是小心翼翼的,就好像她只是睡着了,他只要弄出一点儿声响就会吵醒她似的。
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仿佛时间也静止了。
他努力回想初见她时的模样,枯huáng稀疏的头发简简单单地辫成大辫子垂在身侧,一双晶亮的大眼睛带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深沉与狡黠,也像他现在看着她一样看着自己。
如果有一天,这双晶亮的大眼睛再也不会睁开了会这样?他只是想一想就心痛如刀割。
忽然之间,他觉得害怕了,高大的身躯一瞬间就被恐惧埋没,而摆脱恐惧的唯一途径,就是她醒过来,好起来。
“主……”老大夫走进来,也被傻蛋身上撒发的忧伤气息感染,刚想安慰他几句,一张口才想到沈致远也跟了进来,遂及时改口,“贺公子,天下间医术高明之人数不胜数,我不能医治,说不准有人能医治呢。”
傻蛋眼睛一亮,是啊,他怎么忘了呢,不是还有诸葛老先生呢吗。
他刚要起身去采香院,就听身后的沈致远问老大夫,“不知道宫里的御医有没有办法?若是我能找到诸葛尔老先生,他指定能救得了覃姑娘,不都传说诸葛老先生医术天下无双吗。”
老大夫摇了摇头,“大周皇宫和北辽皇宫距离这里都太远。就算能把御医请来,只怕她也等不得了。至于诸葛尔老先生,哎,天下间谁不知道他老人家的规矩。一个人是不会救治两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