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贵比崔氏有脑子。哪里能同意,“改是好改,可改完之后咋办?水田水田,那可是要水的,地里的水哪里来?”
“蠢!”崔氏横了安贵一眼,“别的地方改不了了,大河边上不是还有几亩吗。离大河近,咱们就自己挖个沟引水不就行了。”
“你说的倒是轻巧,挖沟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安贵还是不松口。
崔氏又横了安贵一眼,凑近了安贵。“你咋这么笨,咱们多找几家挖啊,你当只有我想改水田呢?咱们就找大河边上那几家,一起挖!”
安贵还是觉得不妥,却到底是没拧过老妻。
崔氏挨家的撺掇。一家一家的说服,终于,在年前说动了大河边上有地的几家,来年开chūn一起挖沟改水田。
安冬青听说村里好些人家要在明年chūn天改水田,就坐不住了,找到覃初柳。
此时,覃初柳正在抄书。
沈致远现下教了近三十个孩子。每晚抄写三十个孩子第二天要学的东西着实费力,且现在已经是深冬,就算烧了大炕,手露在外面还是会冷,所以有时候他要熬上一整晚才能抄完。
最后还是紫苏看不下去,主动和沈致远说要帮他抄。
紫苏的字比南烛的好些。却是比不上覃初柳的,沈致远想了一下,把一小部分的抄写内容分派给覃初柳和紫苏。
他话说的也极冠冕堂皇,“多写写字也好,权当练字了!”
覃初柳嘴上不乐意。但是一想到沈致远白天上课,晚上可能还要通宵,到底是不忍心,最后也只得应承下来。
安冬青坐下来,覃初柳头也不抬,依然一笔一画极其细致地抄书。
安冬青知道她在给明天上课的孩子抄书,也不打扰她,只在一边gān等着。
等覃初柳抄完最后一个字,才搁下笔,活动活动已经僵硬了的手指,问安冬青,“表舅舅,这么晚来可是有事?”
“柳柳,现下村里不少人家要改水田,你看可行不可行?”安冬青开门见山地问道。
覃初柳把村里地的大概位置想了一下,最后才道,“有些地改倒是能改,只是,没有必要改。”
有些地靠近水源,若是改成水田也能引水灌溉,可是,那地本来就肥沃,种旱地正好,改水田就没有必要了。
安冬青吞了吞口水,艰涩地道,“那要是大河边上的地改呢?”
他没有明说是安贵家的地,就是怕覃初柳心里膈应。
崔氏在村里的动静那么大,覃初柳怎么可能不知道,不过安冬青没明说,她也假装不知道。
“我记得大河边有一些甸子地,那些地改倒是划算,我家以前种的不就是那边的甸子地吗,若是改成水田倒是不错!”覃初柳已经提示的很明显了。
安冬青也听得明白,第二天就找到了安贵家里,把覃初柳说的话告诉了他们。
崔氏登时就急了,大声骂道,“她覃初柳就是见不得咱们好,那甸子地能打出粮食来就不错了,她还叫咱们改地,不是害咱们出力不讨好吗!冬青你回去吧,俺们要是信那小泼妇的话就是傻子!”
安冬青灰溜溜地从安贵家出来,又去找覃初柳,覃初柳听他说话,只淡淡地笑,她早就知道会是这样。
且,她之前就是故意提示安冬青那甸子地可以改水田的。若是他们胸怀坦dàng,自然会有好结果,若是崔氏和安贵小人之心,那可就怪不得她从中间使些小心思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赵兰的改变
安冬青又去劝了几次,崔氏的态度很坚决,兴许是受了崔氏的影响,安贵对旱地改水田也开始信心满满。
眼见就要过年了,安冬青谁家也没劝动,自己却急上了火。
紫苏上课的时候和覃初柳抱怨了好几回,直说她爹自从当了里正之后,那嘴上的大火泡就没下去过。
覃初柳也知道安冬青为难,他是个实诚的人,当了里正就想让全村都好。
但是,各人有各人的心思,想要让大家都有一样的想法太难了,说到底,也是安冬青的要求太高。
她念在安冬青往日对他们一家还不错的份上,决定好好劝劝他,至少也得过个好年。
只是还不等她找上安冬青,安冬青就自己找上了门,他直接对覃初柳道,“柳柳,你觉不觉着今年冬天很特别?”
覃初柳想了想,心思也沉了下来,她点了点头,“今天冬天到现在只下了一场小雪,连地皮都没盖上,比去年的雪还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