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娘还没来得及去外面报喜,听到孩子微弱哭声的赵家太太和崔氏就冲了进来。
赵家太太看到晕倒在门口的接生婆只呆愣了一下,就越过她进了屋,眼睛落在婴孩地胯间,顿时喜不自胜,“是孙子,是孙子,我赵家终于有后了……”
笑着笑着,眼泪就滑了下来,接过元娘手里的孩子,稀罕的不行。
赵兰也凑到赵家太太身边,一直夸弟弟好看,哄的赵家太太心花怒放。
一屋子的人都十分欢喜,没有人去关注躺在炕上已经昏厥过去的二妮儿。
元娘就着屋里的铜盆洗了手,便和覃初柳悄悄退了出来。
她们没有与赵家太太告辞就走了,刚出赵家的门,正看到迎面走来的赵长松,他的目光在谷良身上停留了很久,显然,因为上次尤氏的事qíng他对谷良的印象很深刻。
擦肩而过的一瞬间,覃初柳灵光一闪,脱口问道,“二姨母生了个儿子,母子平安!”
她特特qiáng调了“母子平安”四个字,赵长松的身子果然顿了顿,回头看了覃初柳一眼,这才大步往里走。
覃初柳看得分明,他的脚步,明显比刚才凌乱了不少。
“果然如此啊……”覃初柳不禁感叹。
“什么如此?”谷良好奇地问。
覃初柳并没有急着回答,等三人坐上了牛车,牛车吱嘎吱嘎往回走的时候,才说出自己的猜测,“那个接生婆应该是被赵长松买通了,故意使坏,最后只能保一个,无论赵家太太还是赵长松在场,都可以名正言顺地选择保孩子,这样,他不就既得了孩子,又除了碍眼的人了吗。”
谷良并不知道产房发生的事qíng,所以听的云里雾里,但是元娘却是听明白了的。
她心惊的不行,“那二妮儿以后可咋办?”
覃初柳嗤笑一声,“这不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吗?当初问她要不要除掉那妾室的时候,她心里就应该做好最坏的打算。这次她逃过一劫,也算她命大。”
想了想,覃初柳还是不忘提醒元娘,“娘,那是人家夫妻的事qíng,你可莫要管太多!”
元娘拍了拍覃初柳的手,“这个娘还能不知道!谁都没有咱们自个儿重要,娘有分寸。”
元娘应和着,继而想到刚刚产房里的事qíng,问覃初柳,“你与你二姨母说的那些话是咋想出来的?真真是太有道理了,娘就是想一辈子也想不到。”
谷良又追问覃初柳说了什么,元娘给他重复,三个人说说笑笑地回了家。
而此时,赵家在经过得到男丁的喜悦之后,开入迅速陷入严肃地气氛之中。
因为,接生婆醒了。
产房的味道不好,赵家太太便在院子里问接生婆话,“怎么回事?”
那接生婆后脑生疼,头也晕晕,顿了好一会儿才说话,“我记得当时qíng况紧急,大人和孩子只能保一个,我便要出来问问太太的意见,谁知刚走到门边,就被人砸了。”接生婆如实说道。
赵家太太脸色很不好,“谁砸的可看清楚了?”
“没有”,接生婆又想了想,道,“当时门边站了两个小姑娘,一个是咱家大小姐,另外一个不识得。”
赵家太太又把赵兰叫出来,问她,“人是谁砸的?”
赵兰低头嗫嚅了半天,终于在赵家太太拍桌子的时候说道,“是,是大姐姐……”
赵家太太深深地看了赵兰一眼,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心里喟叹,赵家的三个女娃,就没有一个像覃初柳那般大气的!
摆了摆手,就让赵兰走了。
赵兰背对着赵家太太长舒了一口气,而此刻抱着儿子站在门口的赵长松却攥紧了拳头,咬牙暗道,“死丫头,敢坏爷的好事!”
这个时候覃初柳还不知道,自己刚刚帮过的赵兰已经让她背了黑锅,赵长松已经恨上她了。
回到家,覃初柳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上,安冬青就过来了。
他的脸上难得地有些喜色,还不等覃初柳问他的来意,他自己就说了,“柳柳,听说刘地主家招短工了,我寻思让咱村的青壮汉子都去打短工,多少也能赚些钱,你看呢?”
覃初柳想哭,这样的事qíng还用来问她吗?地指望不上的时候,自然是能赚钱就去赚钱啊。
去年gān旱的时候她不赞同出去打短工,那是因为庄稼还没到不能救的程度,出去打短工可能会因小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