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掌柜高兴的合不拢嘴,就跟赚了的钱都归他似的,见到覃初柳就把账目拿出来给覃初柳看。
“东家你看,咱家铺子的生意越来越好了。”武掌柜站在覃初柳身后,兴致勃勃地说着。
覃初柳请武掌柜坐了,顺便翻了几页账册,生意果然好了不少,比照着刚开业的时候,已经翻了好几番。
“货还供得上吗?”覃初柳边看账册边问道。
武掌柜抓抓脑袋,有些苦恼,“现下倒是还够,不过生意若是再好一些,只怕就不够了。眼看就要到农忙的时候了,货越来越少,这样下去,只怕chūn夏季节都要供不应求了。”
覃初柳也明白,村里的女人农忙的时候还要帮着家里种地,没有多少时间做衣裳,这样,能供的货就很有限了。
一时也想不出好的解决办法,覃初柳便宽慰武掌柜,“现下其他的成衣铺子还没有动作,等他们有了动作,咱们的生意指定受影响,我估摸着供货应该能够。等我回去想想办法,指定把这个问题解决了。”
覃初柳说话武掌柜一向奉为箴言,这次也是,忙忙点头,只说,“听东家的准没错。”
又与武掌柜多说了几句,她这才拿了两身估摸着南烛能穿的衣裳走了。
现下已经过了晌午,正是一天中最暖和的时候,街道上也最是热闹。
左右也不着急,覃初柳便沿着街道一家小摊子一家小摊子的看过去。
她只看不买,摆摊子的小贩也不撵她,她看得更是有兴致。
不知道走了多久,偶一抬头,才发现她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头。
这里的摊子已经不像最开始那般热闹了,来往的行人也少了不少,覃初柳便四下里瞟了一眼,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覃初柳心下狐疑,这个时候,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吧。
心中想着,覃初柳便悄悄地跟了过去。
七绕八绕,就绕到了一条小胡同里,里面没有什么遮挡物,覃初柳怕被发现,就没有再跟。
虽然隔了些距离,但是胡同里的对话她还是隐约能听清楚的。
“少爷,你离家也有好几年了,老爷十分担心,这次派我过来,就是想接您回去。”说话的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面白无须,话音清悦,周身气质不俗,穿着儒雅,像是个读书人。
“黎叔,我在这里挺好,你叫父……爹不要担心。”沈致远对黎叔很是客气,说话时也少了平素里在学堂时候的严肃。
“唉,少爷啊,你就是不为你爹想,也总要为你娘想想啊,你出来这么久,她在家里可为你cao碎了心啊。”黎叔苦口婆心,“眼见着比你小的几个少爷都成家了,你娘也盼着你早日归家娶妻生子呢。姑娘都给你看好了……”
“黎叔,”沈致远打断黎叔说话,“我大周男儿应志在四方,怎能沉湎于儿女私qíng!我现下正当年,最是应该建功立业的时候,等他日我回了京城,指定向娘请罪,只是现下,我实在不愿回去。”
黎叔心里想说,在穷村子里教书叫什么建功立业,在朝堂上博弈,在军队里摸爬滚打,那才叫建功立业。
只是他知道沈致远的脾xing,若是他自己想不通,谁来劝只怕也是劝不回去。
没奈何,黎叔只得让步,“我这就修书一封,问问老爷和二夫人的意思。”
之后沈致远和黎叔又悄声说了些什么,覃初柳听不大清楚,便也没有继续听下去,悄悄地退了回来。
往华家医馆走的时候,覃初柳一直魂不守舍。
沈致远来到安家村已经三年了,这三年里,他从没有说过要走,但是覃初柳心里知道,他迟早是要走的。
今日听了他和那个黎叔的对话,心里便有预感,沈致远,不会在安家村待太久了。
到医馆的时候,谷良已经把被褥和一些生活用品送了过来,正百无聊赖地等覃初柳。
覃初柳想着心事,也没有心思多待,把衣裳给南烛之后就和谷良回家了。
因为南烛的离开,当晚上课的时候,紫苏的qíng绪不多高,只下巴搁在案桌上瞅着前面发呆。
覃初柳也想着心事,频频走神,沈致远讲了一会儿,见两个女学生都在神游,便也不讲了。
“今日的课就上到这里吧,你们也早些回家休息。”说完,他便收拾收拾东西回了住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