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人已经没了影子。
往日走惯了的小路,现在走起来却觉得格外的长,总也走不到头。覃初柳gān脆提着裙摆小跑起来。
刚跑到门边,就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人迎面走来,脚步竟也是匆匆。
“娘……”
“柳柳……”
母女二人同时出声,又同时戛然而止。
不过两个月未见,她们却好似分别了很久。
眼泪不受控制地从覃初柳的眼眶里划出来,原本还qiáng忍着眼泪的元娘也终于流下了泪来。
覃初柳上前抱住元娘,竟像个孩子似的放声大哭。
哭了足有一盏茶的功夫,覃初柳才渐渐稳定住自己的qíng绪,挽着元娘亲亲热热地进了屋。
谷良和冬霜跟在后面,悄声不知道嘀咕些什么,不大一会儿,一向面无表qíng的冬霜竟然红了脸,露出了少女的娇羞之态来。
“娘,你这一路累不累?”坐定后,覃初柳亲自给元娘倒了一盏茶,挤到元娘身边坐了。
元娘并不接茶,而是爱怜地抚着覃初柳的发辫,鼻子又开始发酸。
“这才多久不见,娘就觉得跟过了好几年似的,心里惦记的不行”,元娘叹息道,“娘一想到你以后嫁了人,一年半载。甚至更久都见不到,娘心里就难受的不行!”
这还是她们第一次分别这么久,也难怪元娘和覃初柳会如此激动。
覃初柳挽住元娘的胳膊,头枕在元娘的肩窝。“娘,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以后我就找个上门的,我们一起伺候娘。”
这话她也知道不大现实,既然选择了贺拔瑾瑜,想要让贺拔瑾瑜做上门女婿那是绝无可能了。
不过这个时候,她也就只能想到这个办法哄元娘了。
元娘确实被哄住了,却想起了另外的事qíng来。
元娘突然绷直了身子,覃初柳都感觉了她身子的僵硬。
“柳柳,你跟娘说实话。你是不是见到你爹了?”元娘斜侧头看着覃初柳,严肃地问道。
覃初柳并没有坐直身子,而是把头埋得更低,“娘,你忘了我不记得以前的事qíng了?我连我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就算是他真的还活着,出现在我面前我也认不出啊。”
“真的?你没有骗娘?”元娘死死地盯着覃初柳,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qíng。
“真的,我哪里能骗你!”覃初柳撅着嘴,坐直身子,“娘,我就是去看百里叔叔和徵儿的时候。看到他们父子闹得那般僵,一时冲动才写信回去的。没想到娘会突然跑来。”
元娘将信将疑地看着覃初柳,覃初柳并没有再解释,说多错多,她还是少说几句吧。
元娘看了一会儿,见覃初柳无甚异常。这才相信了她的话。
“也是娘一时冲动了,只以为你碰到了你爹,这才不管不顾地冲了来”,元娘有些懊恼地说道,“家里还有那么一大摊子事。我就这么来了,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
元娘就是cao心的命,一路上都在担心覃初柳,来了之后又担心家里。
“小舅母不是在家?”覃初柳开解元娘道,“我看小舅母比娘你还能gān,以后啊,你就在家好好的享福,有什么事让小舅母去gān就行了,左右她还年轻。”
“娘也还年轻!”元娘佯怒,点了点覃初柳的额头,“娘还能gān几年,可不能太劳累你小舅母了,等她生几个孩子,我就在家给她带孩子,她再出去张罗事,这样多好。”
覃初柳连连应是,一时间房间里笑声不断。
元娘舟车劳顿,与覃初柳说笑了一阵便连连打呵欠,覃初柳便收拾了自己的chuáng铺给元娘躺着。
“娘,你先歇着,眯一觉。我去给你张罗晚饭,咱们晚上好好吃一顿”,覃初柳给元娘盖上被子,等她呼吸均匀了才从房间里出来。
冬霜和谷良都站在门外,覃初柳一摆手,把冬霜叫到一边,问起了一路上的事qíng。
一路上果然如贺拔瑾瑜所说,他都安排好了,一点儿意外也没有。
“高壮呢?”覃初柳又问。
“他听说郑掌柜受伤了,已经去了隔壁院子。”谷良回道。
覃初柳看着谷良闪躲的眼神,又看了看冬霜微红的脸,了然一笑,“看来,是人家打搅到你了,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