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说不排除他人赠予和其他可能吧。”曲熙然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打断道:“可我才十九,又喝了加料的果汁,当时根本没那么大力气造成伤口。这把匕首看似小巧,实则很重,我为什么偏要拿它行凶而不是直接用毒药?显然投毒这种风险xing小又省事的犯案手法更适合有洁癖的我,况且我并不是一个冲动的人,我平时尊老爱幼,珍惜生命,热爱社会,即使真和人发生矛盾也不会拿匕首刺他,我为人还是很大度的。”
总之,我就是这样一个健康向上的好少年。
还得过奖学金哦!
曲熙然有些话刻意带上了几分少年色彩,主要为了缓解现场紧张的气氛。
因为他发现除了自己外,连刘警官都下意识紧绷了神经。
如今我是犯罪嫌疑人,不能全用以前那套生硬的说词,万一案没翻成,反被张家人怀疑别的方面就不好了。
毕竟不是真正的张忻然,有这层顾虑在里面。
他目光扫过一张张或是目瞪口呆或是看似平静的面孔,将视线锁定在杨文涛小朋友身上,轻声道:“昨晚表弟和我一起喝了加药的果汁,剩下的半瓶应该还在他房间里,可以当作证物。”
推翻原有证据的同时,新的人证,物证,齐了。
“啊!”杨文涛张大嘴巴,傻傻看他,“忻然哥,你怎么知道我把果汁带回去了?”
他昨晚与小哥哥一同看电视节目,中途跑去上了个厕所,回来后发现哥哥人已经不在一楼了,于是gān脆关了电视抱瓶子上楼,准备回屋后边玩手机边喝。
可趴chuáng边迷迷糊糊就睡过去了,连衣服都没脱。
再醒来就是一片混乱,地上淌了好大一片血,杨文涛直到现在还处于一种懵bī的状态。
他挠了挠头,奇怪地问:“原来我们昨晚是被人下药了吗?我说怎么刚靠chuáng边没两分钟就睡着了,睡衣都没换成。”
那么,到底是谁下的药,谁行的凶!
如今所有人心中都有这样的疑问,纷纷看向少年。
刘德泉又派人去拿饮料瓶,而后定定看他,“你怎么确定是两个人?”
曲熙然忽然笑了,温和优雅,“这就需要与主犯对质了。刘警官,你刚才不是答应我了吗?”
“什么——?”
“不、不可能吧……”
受害人是主犯!
杨文远伤了自己,然后栽赃嫁祸到自己表弟的头上?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而从犯又是谁?
刘德泉冷峻的脸上,眉头依旧皱着,先前的他显然没想到这个看似一目了然的案子还有如此复杂的一面。
不仅仅是普通的行凶伤人,还牵扯到了豪门内部的恩怨等等。
他望向沉静如水,站姿始终不变的老爷子。
张老爷子朝他点头示意道:“我也一起进去。”
“我也要去!我需要知道事qíng的真相!”张母早已止住了眼泪,冷静彻底下来。
一个是她的亲儿子,一个是她的亲外甥,无论最后断定哪个所为对张母来说都是非常大的打击。
女人,往往在这种时刻反而愈加坚qiáng。
她觉得自己现在还不能倒。
张父扶着她的肩膀,低声道:“还是我去吧。”
杨文涛也急了,“我也被下药了,怎么也算个受害者吧。带我一起进去!我也要去!”
张忻阅深吸一口气,心中有了计较,故作镇定道:“你小孩儿瞎搅合什么,还是我去吧。”
“呵呵,我认为我去比较好。”老大张忻霖含笑看他,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是无比嘲讽的。
张忻阅一哽。
刘德泉有些犯难,曲熙然却觉得这事非常好办,“既然大家都是证人,一起去呗,祖父的医疗室应该很宽敞。”
刘德泉,“……”
于是一行人相继挤入了老爷子的房间。
张家三兄弟不是第一次到老爷子的房间,小时候经常会跑来闹哄,然而他们从没进过旁边的医疗室,乍一看都被震住了。
真的很难想象这是家里的一角。
难怪治疗得那么顺利,硬件给力,药品齐全,医生专业,杨文远想死透还真有点难。
众人鱼贯而入,惊到了原本正躺chuáng上乐呵的杨文远。
本以为张家都是来看他,安抚他qíng绪的,可其中还有警察和张忻然,又见医生们都一个个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