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一定不会是普通的迷药了。
从地上留下的痕迹来看,这个人手脚灵活有力,捆绑手法简单粗bào,绳不jiāo叠,大略有类似方面的偏执。他身材偏矮,手背上的伤是他搬运自己下车时没兜住,在地面刮蹭的……
他开了我的车。
这个人没有同伙,生活中有些洁癖,单枪匹马进行绑票,对象还是一名刑警。
为他人办事的可能xing极高,对方会是他的老雇主之类,也许就是这栋破楼的所有者……
有计划,目的明确。
事成之后却没有立刻通知来“验货”,而是将自己丢在这里,拖延时间的目的是为了……多诈钱还是其他原因?
一切想法皆冒出于瞬息之间,只是没等再细想,曲熙然忽然弯腰láng狈地gān呕了几下,捂嘴咳嗽。
不管怎么说还要亏了这人的粗心大意,才能给了他可趁之机,也托了儿时药罐子经历的福,抗药xing比较qiáng,才会比普通人早些醒来。
曲熙然已经彻底烧了起来,中午本就吃的少,胃里早已空dàng,四肢更是酸麻的厉害,连牙根都跟着抽疼。
黑暗中,他死咬肩上的衣料,“咔嚓”一声装回胳膊。
痛,发烧的人疼痛加剧。
他裤兜里钱夹完整如初,要么非图财,要么贪大念,无论哪个都相当棘手。
曲熙然没谈过恋人也没有过这等纠葛,排除qíng怨,最具吸引仇恨的可能有两个。
一个是因为职业,另一个……因为他是曲家三少爷。
前者显然不太可能,他才入警队半年,一直停留在基础分析的阶段,深入接触案件的机会很少,还没有参与过大型的扫huáng打黑类行动,不会是这方面的报复。
那么就是另一个原因了。
老太太有心脏病这事知道的很多,能买通王妈假传消息,也算颇有手段了。
至少他近三个月来一直在盯着曲家,因为自己的父亲曲元魁闹离婚,想要扶正二奶上位就是从三个月前开始闹的。
这一闹直接把老太太给气犯病了,这月初病qíng才稳定了一些,能从医院搬回家住了。
既然冲曲家,为什么会选择自己。
一个不争权,存在感极低又“离经叛道”跑去当刑警的小儿子。
不,不一定是假消息……
某些想法呼之yù出。
“呵呵。”曲熙然闭了闭眼,复又睁开,眉色乌黑而均匀,眼眸修长,眸中已然清亮。
究竟是谁命人gān的,到底为了什么……在这一刻都不重要了。
只要能活下来,他不愁以后查不出真相。
楼道内狭窄漆黑,阶梯残破崎岖难行,他撑住墙壁,每步摸索前行都是异常的艰难,曲熙然却丝毫不敢停下来,他必须抓紧一切时间离开。
今夜月光黯淡,一切仿佛都是灰暗寂静的。
曲熙然终于成功翻出了小楼,脚下意外踢到了一个方块的东西,他低头细看,竟然是自己的手机。
手机里的芯片自然是不翼而飞了,屏幕漆黑,只是边缘有少许裂痕。
肯定没电了。
曲熙然手顿了片刻,弯腰捡起手机,重新放回上衣口袋,接着一个咬牙的闪身,他快速躲藏到了楼后侧某处大木箱,努力调整呼吸,与夜色融为一体。
几辆越野横七竖八地停在楼前,曲熙然没发现自己的车。为首走下来的男人个子不高,带着一副白手套,脊背佝偻着,他嘴里叼了烟,火光星点,正向前一步走,点头哈腰地打开了后面车门。
“人准是保证跑不了,我王老七配的药那是加几睡几,绝对不会出岔子的!”
被他迎下来的那位身高腿长,白夹克与夜色形成了鲜明对比。
握的黑色手杖,用力挑起王老七下巴,低声道:“做人,做事,太自信了不好。”
王老七脸色未变,笑着称是,又道:“您放心,出来前仔细绑死了,万无一失,您看尾款什么时候……”
“你的能力我清楚。验了货,钱少不了你。”
见高大的男人带着几个走了进去,王老七才背过身拉下脸,用手套狠狠擦了擦下巴。
曲熙然离得有些远,看不清那些人的脸,他脑袋发热泛胀,时不时产生一股眩晕感,外面偏又冷风刺骨,让他在迷糊的同时又不得不很快冻到清醒。
冷热不停jiāo织,矛盾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