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阳还没落山时候
穆炎把我转了个方向,手从腰侧两边一路熨贴而下。
空气微凉,木板温实,他的手热而粗糙,身上皮肤颤栗起来,我jiāo了大半体重到身后。
反正天气暖着呢。他别忽然发现堂内昏暗,其实天色未黑,半途停下来就好。
此处可以听到路上行人来去的声音,要小心不发出异响,两人又皆站立,实在刺激过瘾。
穆炎今天手上却比平日重了,硬茧重重碾压过髋突,有些疼。
“穆炎……”我叹息,刺激归刺激,新鲜归新鲜,他闷了疙瘩在心里却不好。我既然明白,也没法装不知道,于是终究问出口,“怎么了
穆炎顿了顿,“不祭他。”
“不祭就不祭……”我喘过口气,“只不过恰好有几支香在,才点的。”
“……教我琴。”穆炎在耳颈处沿路碾转了个长长的吻,想了半天,道。
“呃……”他这是怎么了,“……学那个,做,做,什么……”
“香。”穆炎手上猛然重了一把,喘口气,宣布,“我要用。”
“……”什么歪点子,直接扔不就好了,我不会有意见的,“那些本来供宣纶的,你忘了么。你不喜祭他,那便不祭就是了。你若真想学,便学,可琴伤手,故而若只是为了这事,你拿去烧了就是,何必那么麻烦。”
“好。”穆炎应了,慢了些下来,嘀咕,“全烧了……不给他。”
“嗯。”有些事,既然提及,说白了才好,“你们不同。”
“嗯?”
“他于我而言,并非如你一般。”
“你不愿意,那两年你心里不愿,你自己也认了……”穆炎静默一会,吸了口气,“可你怎么就……就不将自己当回事
“我……”我一时无言,原来缘故在这上头,“我大概,习惯了
“习、习惯了?”
“……”这话说得不妥,可既然出口,只得委婉些解释清楚了,“你受过的伤那般多,我则是……”
蓝璃的记忆,加上原本就有的,对于xing事关系的开放。
穆炎没答话,却开始颤。
“后来,遇到你。”我连忙补充,“才知道,还是会想要一个人的。”
扭过头去,却看到穆炎面上的表qíng痛楚不堪。
“你和他们不一样。”我急了,“你信我,不一样的。我想要你,所以要你,和其他无关。穆炎,我……”
“嗯。”穆炎低低应,“我知道。”
这回反而轮到我奇怪了,“你怎么知道?”
“你拐了我。”穆炎道。
若是不想要,自己跑路便是
我松口气。
然穆炎的声音却忽然悲伤起来,“我早年,不明白。后来,才知道,往年,你出寺御帐下,也是……也是……我”
我摁了他唇。
“世事无如果,穆炎。好在老天留qíng,那些都过去了,你我终究不曾憾恨。这可是我们挣命换来的。若要说什么错不错的,一者,我也有份。二者,你流的那些血,吃的那些苦头,担的惊受的怕,怎么也够了。”
“嗯。”
“穆炎?”
“天色……尚早
“……”
——你不来我来!
耗子记(乡野时光十里碑)
十里碑是个小地方。居民来头却芜杂,又靠近州府,所以有点儿小小的特殊。
怎么说呢。本地每逢市集,常有南边来的药商。因了战乱初平的缘故,原来鄂地的渐渐有过来做点小生意的。可城里大多是本地人,不乏根深蒂固的大户,更有不少家中的顶梁柱折在军中的人家。两边曾经常年jiāo战,天下刚刚太平,狭路相逢,到底依旧不免找碴冲突。所以十里碑便成了那些生意人的落脚地。他们货物里头间或有些……比较特别的东西,穆炎常有去看看。
这一日他又买了几味药材。我是一点儿都不懂的。只看着他银货两迄,等到走开了一段路,便问他:“买来gān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