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眼下,还是安抚根生最重要。
“伯伯,”齐达qiáng硬的搀起根生,“几颗谷子而已,没什么的。我自己带来的时候都还不知道呢。再说了——”制止了根生即将出口的辩白,“这个种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虽然第一年的产量还可以,但是从第二年开始就没出产了。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把种子jiāo给先生,看看先生有没有什么办法。”
齐达走到一边亲手解开于氏身上的绳索,“伯伯,伯娘也只是好奇,拿点过去看看罢了。我们兄弟小时候受过伯伯伯娘那么多帮助,两家人早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相互借用点东西,有什么妨碍呢,是吧?”扶起了于氏,齐达状似不经意的问,“对了,伯娘知道谷种的事是怎么在村里传开的吗?说起来我到现在都还是一头雾水呢!”
于氏惴惴的随着齐达的手劲站起身,低头惭道:“是村长家大孙子在书院里听到的,回来告诉他爹的时候被我听见了。后来的事,是村长说出来的。”
原来是这样!
弄清楚了事qíng的始由,齐达原本还有些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村长此人,背后做下小人还可以,真要他做什么事却是不成的。而且,他之所以能做村长也只不过是因为前面几任村长都是他家祖辈而已,自己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本事人脉。所以,先生那里倒是可以放心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伯伯伯娘难得来这里一趟,一起吃个饭吧。还有二狗哥,”齐达目光转向从来到这里就像个罪人似的直挺挺跪在地上的二狗子,想起小时候两人一起玩耍的qíng景,不知怎的原本想好的话就说不出口了,顿了一下,才木木的道,“也一起吃顿饭吧,又子都想你了。”
“我们这样子,你不怪我们已经是万幸了,哪里还有那个脸皮留下来吃饭。”根生今天老脸赔尽了,哪里愿意再留下了吃饭。他要qiáng了一辈子,本来还想借着与齐达的关系提拔一下自己后班人,可是妻子却做出这种事来。根生心头岂止一个伤心可以形容!
死活拒绝了齐达的邀请,根生不顾天色已晚的事实,硬是带着妻儿摸黑回到了村子里。
很久以后,齐达才从田雨家人那里知道,根生回到村子后不久就搬离了平西,谁也不知道他一家去哪里去了。
那时候,得知这个消息的齐达正在为推广杂jiāo水稻而育种的稻田里忙碌。对着面前huáng澄澄的稻田,想起平西那些村民们对水稻良种的希冀,齐达心头顿起不胜唏嘘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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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柳坪店铺里的事qíngjiāo割完毕,齐达一行人便前往茉阳,为齐又两人的科考做准备。
田雨到了茉阳就跟齐达分开了。毕竟他的省亲假加上婚假也才有三十九天,也不好在路上耽搁太长时间了。
之后就是科考。
齐又何西都可以算是张华教出来的。而张华本来就是个应付科场考试的高手。有这样的师傅把关,齐又何西两人的策论文章从来都不差。再加上齐达一路敦促他们读书,所以中秀才几乎是顺理成章的事qíng。
齐达是在秀才科过了之后才见到的张先生。这一次先生的弟子里只有两人过了这个考试,不过也算是不错了。
因为省亲假期已经结束,齐达急于离开,甚至没有时间等齐又他们参加放榜之后的鹿鸣宴,只是和先生打了个招呼,然后接过了先生终于写好了的一封薄薄的家书,在先生有些古怪的嘱托中离开了茉阳,踏上了前往jiāo州的路。
只是,一路乘船到了秣陵,正准备换海船前往jiāo州的时候,齐达遇到了来自京城准备前往jiāo州的天使,正是皇帝派来宣他进京的。
第100章
jiāo州是去不成了。
齐达抱着一种微妙的轻松感写了封信详细说明了自己的现状,然后与张先生的家书一起装了,亲自到了驿站,把信jiāo给了驿卒,并以重金相托嘱咐jiāo代驿卒千万要把信送到jiāo州刺史张华手里。
说起来这还是齐达第一次gān这样类似贿赂的事qíng。出来之后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转念一想这可是张华去jiāo州后收到的第一封家书,千万出不得差错,而且自己也是受了先生嘱托传书的,也就释然了。
只是,想到这一去又有许久不能见到张华,还有之前对合浦百姓作的“少则四月,多则六月,必定回来”的承诺也必定不能实现了,齐又腹内不经又有几分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