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人家_作者:花信风(66)

2016-10-19 花信风 种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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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聚会之后不久,就是殿试。

  在李度的提点下,齐达半夜时分就起来在侍女的帮助下收拾齐整了黎明时分就到了宫殿前等候,一直站到双脚发麻才得进入殿内。

  殿试并没有落第一说,所以与其说是考试,不如说是皇帝见面会。这样的安排主要是为了拉近皇帝与这些新科进士的距离,以防那些心怀不轨的大臣借着主持考试的名义拉拢人心。

  因此,在这场形式远大于内容的考试中,皇帝真正会认真考量的一般只有前面十名。至于后面的,多半是问一些籍贯之类的问题就算了,毕竟每年都来这么一场,皇帝的jīng力也有限不是。

  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里把好不容易活络起来的双脚再次站到发麻后,终于等到不知是老是少的皇帝陛下问了一个籍贯何处的问题,齐达战战兢兢的回答了,才算是结束了这场不知所谓的殿试,成为了所谓的“天子门生”。

  殿试过后,放榜之前,可以暂时松快两天。因为没有落第危机,同榜的士子们都显得很是轻松,不管认识不认识,都“年兄”“年弟”的乱招呼着上花楼听曲子玩乐。

  虽然对花楼那种地方没有好感——主要是烧钱太厉害了,但是张华庾隐甚至李度都说了要与同榜搞好关系,而且,齐达对那个偎红的印象也还不错,于是也半推半就的就被几个据说是同乡的拉到了群芳院——没办法,谁叫偎红姑娘太出名了呢!

  平心而论,群芳院并不是太康坊最好的花楼,地方太窄,院子太小,包间太少,不过,所有的这一切看在偎红姑娘的份上都可以原谅,只要偎红姑娘别再那么难请!

  偎红作为整个太康坊最红的花娘,只有有些身架。早在出道之初,她就曾明言,只在每月十五登台献艺,寻常日子概不见客。今天既不是月中,偎红自然没有出来的道理。可是这些书生本就是冲着偎红来的,怎可不见,于是不依不饶起来。

  要知道这些可不是寻常书生,他们可都是铁板钉钉的新科进士,过不了多久就会使大魏的官员们——不是一个,而是一群。鸨儿自然也不肯得罪这样一群人,请偎红的人是派进去一拨又一拨,口里只是安抚着快了快了。

  书生们在鸨儿的安慰声里是喝了一壶又一壶,听了一曲又一曲,可是望穿了台子后面的屏风,就是不见偎红出来。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忆起月前齐达在这里的“艳福”,开始给齐达敲边鼓。

  “对了,衡文(齐达终是接受了这个李希qiáng行栽到在他头上的字),偎红不是你的知jiāo吗?进去催催,别让我们兄弟久等啊!”

  “就是就是!衡文啊,放心,我们不会和你争的,就是看两眼,不要这么小气!”

  “衡文啊……”

  齐达无语的看着眼前这帮开始发疯的所谓读书人,不就是个花娘么,只要她还想做生意,必然是要出来的,至于这么猴急?

  齐达忍耐着耳边的呱噪声,大有任他口水三千,我自岿然不动的意味。不过,当张华也带着暧昧的笑请他进去请迟迟不来的偎红姑娘的时候,齐达终于忍无可忍,站起来自己动手把张华推了进去。

  本想着看笑话,没想到张华那厮也有两下子,进去没多久偎红就出来了——要知道除了每月十五,偎红姑娘轻易不登台见客的。刚才那么久的等待就是明证。

  “今日是各位登科的好日子,奴家实不愿出来扫了各位雅兴。”偎红淡扫蛾眉,高绾云鬓,抱着一把琵琶玉面半遮,作了个万福,“也罢,且由奴献上一曲《百鸟朝凤》,略表心意罢。”

  说罢,也不管殷勤围上来说着要献诗献画或者其他什么家传宝物的要求,并指在弦上重重一扫,大堂立时安静下来。

  虽然偎红明显的警告了他们不要围上去,但是一众书生明显是打了jī血,一个个伸着脖子围在偎红周围,而且在蜂拥争先之时还很有默契的把迎接偎红出来的张华与据说曾为偎红入幕之宾的齐达排挤在外。

  第34章

  “达子,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偎红很眼熟?”张华戳了戳齐达。

  “我都在她房里睡过一夜了,你说眼不眼熟?”齐达没好气的睁开眼睛,那叮叮咚咚的琵琶声吵得他头痛。

  “也是,”张华嗤嗤笑开了,立时把刚刚见到偎红时那一点疑惑抛到了脑后,“说起来,”挤眉弄眼的碰了下齐达,“是什么感觉?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