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周文德这话,厢房里本来温馨融洽的气氛突然间就凝滞起来,李绣娘看了看周文德,又看了看面无表qíng的周博雅,忙开口说话,“今天是花灯节,这些事,我们等过几日再说吧,来,乐儿,吃糕点。”李绣娘说着,一边笑着,将糕点挪到周乐雅跟前,“这些糕点可是你最喜欢吃的。”
周乐雅捻起一块糕点,一边弯着眉眼笑着,一边吃下糕点,同时侧头看向周博雅:哥,你也吃啊。
周博雅笑了笑,很配合的也拿起糕点,此时此种状况,也不适合说他和乐雅的事qíng,罢了,早一天晚一天也并无什么大碍。
而周文德此时皱了皱眉头,见此状况,也没有再开口说些什么,配合着李绣娘转移了话题,说起了其他话题,心里却是暗想,这次,无论如何都要把博雅的婚事确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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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一时间,京都护城河上的某条画舫里,温秋雨解下面纱jiāo给身旁的侍女,换下了舒适适宜的在家穿的纱裙,带着侍女朝画舫里的做小花厅用的厢房走去。
“爹爹此时可在会客?”走到厢房前,温秋雨见有人守在门口,就柔声问着。
守着的仆从恭敬的拱手对温秋雨说道,“回小姐话,老爷正在会客。”
温秋雨一听,若有所思的点头,淡淡说着,“哦,知道了。”温秋雨说完就朝一旁的厢房走去,进了厢房,温秋雨挥退了侍女,慢慢的踱步走到一旁,花灯节是京都的节日,在这日里,会有各种各样的联姻或者相亲,但却少有拜访会客,所有的联姻活动或者相亲之事都只会在街头巷尾完成,这已经是一个习俗了。
但今日却有客人来访,这来拜访的客人……难道会和花灯节后的科举考试有关吗?
温秋雨端坐在桌子旁边,静默的想着,科举应试表面上是面对天下学子,但众所周知,科举不过是六世家将族中子弟送入朝廷的方式罢了,非世家豪门,科举就算拿了第一,也不可能入朝为官,除非依附世家,或者投奔豪门……那周博雅虽然不是世家豪门子弟,但以鬼谷子第一嫡传弟子的身份,参加科举应试一定会被帝君钦点吧。
每年科举,几乎默认的,帝君手中会有五个名额。六世家各自有十个名额,想来真是可悲,帝君说到底,也不过是世家豪门的傀儡而已。
温秋雨思绪纷乱,而就在她胡思乱想中,侍女前来禀报,温国师送客了。
温秋雨立即起身,走向隔壁的小花厅。
小花厅里,温国师温玉正皱眉的抚着胡须,神qíng凝重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温秋雨见状,脚步一顿,挥手示意身后的侍女仆从通通退下,随后起身走向温玉,轻声问着,“爹,出了什么事?”
温玉回过神看向温秋雨,脸上凝重的神qíng一缓,这是他最骄傲的女儿,温玉缓声开口,“秋雨,你去拜见周文德夫妇了?”
温秋雨轻轻点头,在温玉身边坐下,“爹,如我所想象的,周夫人当真是一位了不起的夫人,她虽然出身李家旁系,可妇德风范却是毫不逊色于京都的贵妇,她能教养出周博雅那样的儿子,绝不是幸运而已。”
温玉听着,满意的点头,拍拍温秋雨的手,“那你可要好好向周夫人学习才是。”
温秋雨颔首,这是自然的,但现在,她最想问的……“爹,您刚刚在烦恼什么?”
温玉叹了口气,刚刚松开的眉毛又皱紧了,“是大考,大考要出问题了。”
温秋雨一愣,随即凝眉,“爹?大考不是上阁议的事qíng吗?”上阁议由六世家把持,每年轮流主持大考,今年好像是李家和于家?怎么就……
温玉只是叹气,并没有出声解释,表面上是一个于家的旁系泄露了考题,让京都暗流涌动但实际上岂是那么简单?这事一个处理不好,所引发的震动可不是闹着玩的啊。
——但,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
温玉的已经开始有些浑浊的眼睛闪过锐利的光芒。
——
同一时间,从酒家离开返回周家途中,周博雅在马车上接过一张纸条,快速看完后,周博雅将纸条递给马车座驾上的红石,低声吩咐,“拿给老爷,看完后马上烧毁。”
红石恭敬接过,拿去给前头马车上的周文德。
周乐雅刚刚就坐在周博雅身侧,纸条拿过来的时候,周乐雅也看见了,纸条上只写了一句话:考题泄露周乐雅歪着头瞅着周博雅:考题?大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