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一战让他明白自己不可能永远扮演成小屁孩儿的师父,他们终究是对立的。自己若是_味的优柔寡断,对他对宋祁渊都不好。
“宋祁渊,本尊要让你永远在没有叶妄之的世界里活下去。这就是本尊给你的命。”
原主在水牢中开合着口型却终究没有说出声音的话在脑中闪过,那人决绝却悲戚的眼神让他心棒如果这就是原主的报复,那是不是太过舍近求远了?
也许那人早就在扮演叶妄之的时间里喜欢上了小屁孩儿,但是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而是选择_次又一次的放过后者。
最后那句没有说出口的话大抵是他心软了,比起告诉后者自己的身份,还不如身死让小屁孩儿觉得自己报了仇。
说来自己也是明知道两人是对立的关系,却还是自己用师父的身份一而再再而三的靠近宋祁渊,让后者陷入一次又一次的迷茫和挣扎。
若是没有无主之地的那三年,小屁孩儿也不至于对自己有这样的念想。
俞柯突然有些理解那人的做法,与其让他痛苦不如自己亲手结束这段关系。
他看向费力拉扯着他衣袖的宋祁渊,眼睛哭到红肿,里面满是祈求与惶恐,苍白的脸色和嘴角溢出的鲜血让他看着更加可怜。
俞柯觉得呼吸困难,心脏像是被什么人攥在了手里用力挤压,疼痛至极。
小屁孩儿,我希望你能忘记叶妄之,只恨着俞柯就够了。
倘若有一天,你报了仇,杀了我,就找个好的女孩儿在_起,安安稳稳的生活下去。不要总是以我这个冒牌的师父为中心,你还有朋友还有整个仙界,你的世界里不只有一个叶妄之。
他面无表情地握着长剑划向自己的衣袖,利落地将宋祁渊揪着的那一段布料砍断,在宋祁渊震惊害怕的目光中,平静道,“宋祁渊,后会无期。”
说罢,他便施展身法快速的向着岛深处行去。
随着他的离开,天地法则松动,宋祁渊终于脱离了桎梏,他慌忙的抄起地上的长剑,颤抖的手几乎握不住剑柄。周身真气鼓动,向着俞柯离开的方向追去。
浓浓的迷雾中视物都是难事,再加上俞柯刻意的隐藏气息,又怎会让他找出来。可是宋祁渊像是着了魔一样,紧紧的抿着嘴唇,执着的消耗着自己的神识,想要覆盖住整片区域,找出俞柯的踪迹。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停了下来。手臂上的伤口染透了整个衣袖,再加上刚才真气反噬造成的震伤,让他眼前出现一阵阵的模糊。
他茫然无措的停在原地,环顾四周浓到化不开的雾气,嘴巴扁了扁,狠狠地晈紧下嘴唇,低下头去,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一串串的泪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到地上,伴着轻微的哽咽在迷雾中散开。
“师父,师父……’’不见了,师父不见了。
第二十七章 独行
“程师弟,祁渊怎么还不回来?都这么久了,他会不会遇到麻烦了?”白琉璃看向依旧淡定的坐在弟子身后为其压制毒性的程相,皱紧了眉头,道,“你还真是不着急,万一祁渊敌不过那两人,那可要如何是好?”
“师姐,程相心里有数,你还是莫要再无故担心了。”
肖云已经听得不耐烦,白琉璃这不到一个时辰中已经絮叨了好多遍,即使是沉闷如他都忍不住开口提醒。
“不行,我得去看看!”她终究是担心宋祁渊,不顾肖云的话,便提着剑要转身离开。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破空声响起,没感觉到杀意,白琉璃下意识伸出手抓住飞过来的东西。入手温润平滑,赫然是一个小小的白瓷瓶。
她_愣,看向迷雾中缓缓走进的人影,美目不由得瞪大,握着剑的手抖了抖,赶忙上前几步要扶住瞒跚走来的宋祁渊,却被后者疏离的推开。
白琉璃被拒绝,面色尴尬,但终究是没说什么,默默地据着嘴唇跟在他身后,不敢再做任何动作她从宋祁渊的身上感觉到了很深的绝望,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程相早就在白琉璃要走的时候便站起了身要去拦她,所以此时宋祁渊狼狈的模样也被他看了个满眼。
残破染血的白衣,凌乱的长发和一看就是刚哭过的红肿双眼,每一样似乎都和宋祁渊格格不入。
程相恍惚想起四年前在擎苍派的比武场,这人抱着断剑坐在擂台上痛哭的场景。此时此刻两个画面几乎重叠,让他心底一颤。
他难道遇到那个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