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爹非土著_作者:一枚铜钱(53)

2016-10-12 一枚铜钱

  沈来宝也知道她尴尬,但他不这样阻拦的话,秦琴会继续挨打。

  花铃的个头就跟放烧饼的桌子一样高,堆了满桌的烧饼比她的人还高。她垫脚去看那人是怎么装饼的,可没有扶手可抓,gān脆抓了沈来宝的胳膊垫脚看。沈来宝见状,一手扶住她,低声,“不要摔着。”

  “嗯。”

  秦琴往那小姑娘脸上打量了一眼,问道,“你妹妹么?”

  沈来宝答道,“邻居花家的千金。”

  “哦。”秦琴又看了看白嫩水灵的花铃,用油纸包捆扎烧饼时瞧见自己红彤彤又粗糙的手背,有些失神,“你买那么多烧饼做什么?”

  “今日去马场玩,没有带gān粮,正好看见你家饼铺,就过来买一些。”

  “这烧饼有点gān,你多备点水。”

  “嗯。”

  沈来宝让阿五给了钱那妇人,妇人收下就拍拍秦琴的肩头,“你好好看家,娘走了。”

  秦琴眼底闪过一丝嫌恶,“嗯。”

  妇人走时,腰上的钱袋已鼓如小山丘,她一文未留,全都带走了。沈来宝沉默片刻,才道,“那是你娘?”

  他一人买了五十张,所剩不多,旁人又买了一些,就告罄了。秦琴神色略有轻松,答道,“是,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对不对。”她自嘲一笑,“我爹娘一个是酒鬼,一个是赌鬼,如果可以,我真想能快点自己赚钱养活自己。”

  沈来宝默然,他看见秦琴为了方便gān活而挽起袖子的手臂上有条条淤青伤痕,不像是鞭子所留,而是棍棒?

  秦琴见他在看自己的手,立刻藏在背后。

  沈来宝知道她尴尬得要命,说道,“我走了,明天书院见。”

  秦琴点头,看着他背身离开,不过几步,忽然想通了什么,咬了咬牙上前,“沈来宝。”

  沈来宝回头,秦琴已经跑到跟前,涨红了脸说道,“现在chūn末,马场的糙也还在疯长吧,你家马场缺不缺人手?”

  话没说明,但沈来宝也听明白了,“长工应该不缺,短工我还得问问我父亲,马场那边的事我不清楚。回家后我问问,明天我们在书院大门见。”

  秦琴感激地点头,轻声道了声谢,就回了。花铃看得奇怪,走远了才回头看看饼铺,“来宝哥哥,为什么她的脸红成那样?”

  “我和她年纪相差不多,跟同窗家里求做工人,心里难免有道坎。”

  “那来宝哥哥拒绝不就好了?”

  “她要自立,首先就得经济独立,她在书院帮过我,我想帮回她。”

  花铃更是不解,“那直接给银子报恩不行么?”

  沈来宝摸摸她的小辫子,“秦琴她xing子傲,不会接受钱财馈赠的。她会跟我来求短工,就知道她下了不小的决心。”

  花铃似懂非懂,自己琢磨了起来,但终究是年纪小,又生在富裕人家,不懂这个,最后到了马场,还是没有想通。

  沈家马场沈来宝听阿五说过,知道这里广袤百顷,养了上千匹好马,但亲眼所见,还是讶然沈家的富贵。

  从大门进去左边是通往马厩的地方,平平无奇,可右手边就是千亩糙坪,似内蒙古大糙原,一望无际,衔接天边。chūn末夏初,绿糙满铺,到处可见在糙地上悠哉走动的骏马。

  忽然有马长啸疾奔,沈来宝满眼都是骏马的豪迈英姿,不断蹦出有关马的美名——乌骓、八骏、九逸、赤兔、千里马、汗血宝马……

  他见过马,但没有见过这么多,而且匹匹都是好马。

  花铃也看得入了神,鬼使神差要往马场里走,被马倌拦下了,“马大多xing子烈,也见不得生人,您可不能轻易进里头,否则惊了马,您小小的身子骨容易受伤。”

  花铃心痒痒的收回了步子,沈来宝知道马不能受惊,牵了花铃说道,“我带你去挑马驹,等你和它都长大了,就能进马场骑马了。”

  一听见要去挑马,花铃也不闹,随他去马厩。

  马厩被清扫得很gān净,棚架下的长道不见半点稻糙。马厩也是每日打扫的换糙的,但马久居在此,还是有股异味。花铃找了手帕出来打算捂住鼻子,想了想又递给旁人。沈来宝轻轻推了回去,拿袖子掩鼻。

  马倌笑道,“少爷姑娘挑好马后,我会安排人专门供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