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jì女见他一众人个个衣着光鲜整齐,神qíng倨傲,又有小厮长随跟着伺候,心知都是富家子弟,少不得拿出十二分jīng神殷勤伺候,年长那个叫弯弯的笑道:“奴家还有一个好姐妹叫巧巧,chuī得好笛子,大爷们若是不嫌,好叫她出来奏一曲儿。”
吴襄就笑:“叫来,叫来”
陆缄皱眉道:“隔些日子不见,你怎地成了这个样子?家里长辈们也不管管。”
吴襄回头看着他笑:“我又没耽误学业,这般日子也不多,想与友人结jiāo,多数还是去阿容的茶肆里装风雅。若不是他家新近开张名头响亮,他们又都撺掇着我来,我也不会来此。但既然来了,便要放开了玩,何必扫人兴致?”一杯酒下肚,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二郎,我是早就想清楚了,人生苦短须尽欢你也莫要拘着了,平白把自己弄得这样一脸的苦相。你小时候也不似如此,如今真的越发古板了。”
陆缄被他说得一愣,不自觉地就往上翘了翘唇角。吴襄看得一笑,拉着他说得越发高兴:“我就不信这种场合你没来过,将来难道又免得了的?你也别怕阿容,她心里自有沟壑,不是那种没眼色的女子,断不会和你胡搅蛮缠。”
陆缄微微皱眉,不与他说林谨容如何,只正色道:“应酬我认得,我是怕你迷了方向,没了轻重。”
吴襄一怔,微微笑了:“你倒是个良善的好人。我有数。”
第275章:香囊
不多时,酒菜上齐,那叫巧巧的jì女进来,施礼问安过后,果然持了笛子chuī了一曲《妆台秋思》,技法不敢说很好,但似她这等酒楼里卖唱陪客的jì女中也算极不错了,加之平头正脸的,看着也还顺眼。众人就是图个乐子,少不得叫好捧场,纷纷拿了钱财打赏。
吴襄见陆缄听曲时表qíng认真,仿佛就真是来听曲儿似的,不由有些好笑他这种认真劲头,故意要惹他,指着那巧巧道:“你过来,我们这位陆二爷也是个善于chuī笛的,你们来比试比试谁的技艺更高超?”
一群人便都吃吃笑将起来,那巧巧果然含了笑凑过来,挨着陆缄坐了,柔弱无骨地往他身上靠过去,陆缄忙往旁边一闪,耳根就红了。
吴襄笑得打跌,恶作剧的心起来,扯着陆缄不放,只是朝那巧巧递眼色:“真不会伺候,陆二爷生你气了,还不喂他一杯酒赔罪?哄好了爷才好赏你啊。”
众人顿时起哄,倒酒的倒酒,拉人的拉人,硬生生把陆缄按着,让那巧巧灌了陆缄一杯酒。那巧巧爱极了陆缄的样貌,又想讨其他人的欢心,少不得百般示好,尽力施展手段,偎来依去,想得陆缄一个好字。
谁曾想陆缄猝不及防被灌了第一杯后,第二杯却是再不喝了,脸红脖子粗地挣到一旁,任由众人怎么嚷嚷也不肯相让,只看着吴襄道:“要开玩笑也开够了,你明知我不喜欢这个,还要再来我就要扫你们的兴了。”
吴襄晓得他的xingqíng,便也见好就收,拍拍手示意那巧巧退下去,叫她姐妹三人在一旁chuī拉弹唱,他们自说他们的话,吃他们的酒不提。过得将近一个时辰,众人酒足饭饱,都有些醉眼昏花,不成形状,吴襄起身去了一趟茅屋回来,笑道:“都尽兴了么,散了吧?”
忽见一个小厮进来道:“门口有个杂役,道是适才有人在茅屋前捡了香囊,请问爷们,可有谁掉了香囊。”
众人便都看向吴襄:“刚才去茅屋的人只有你,可是你的?”
吴襄一摸,点头道:“果然我的不见了。”
众人纷纷讥讽他:“说我们醉了丢东西也就罢了,你不喝酒的也成这个样子,真是笑死人了。也是你运气好,遇到一个不贪念的。”
那巧巧就笑道:“诸位爷有所不知,东家早就jiāo代过了,但凡有客人在店子里掉了东西,又被我们店子里伺候的人捡着的,大可放心,一文钱也不会少。”
说话间小厮捧了只香囊进来,却是个浅蓝素罗,绣含笑花的jīng致香囊。那含笑花用的象牙huáng丝线绣花瓣,红紫色丝线绣花晕,配色十分清新,绣工更是jīng细。
吴襄还未开口,就被人劈手夺了过去,提着那香囊晃悠给众人看,笑话他道:“吴二你竟用女子的东西?唷,还绣的含笑花呢。说吧,是谁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