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瑞蓓疼爱地摸摸他的头,伸手去扶他:“我休息好了啊。爹爹累了,不要吵爹爹,让爹爹和二姐说会话啊,来,慢点,我们去隔壁,我念书给你听。”
夏瑞熙也道:“等会儿我来看你,我给你买了好玩的哦。”
“那你要快点啊!我有话要和你说。”夏瑞昸依依不舍地跟着夏瑞蓓去了。
“爹爹。”夏瑞熙拉着夏老爷的手,看着他斑白的发鬓,明显老了一大截的面容,灿烂一笑:“您不要担心,凡事有我们呢。”
夏老爷微笑着拍拍她的手:“青谨和木斐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吧?”
夏瑞熙点头:“怎么了?”
“你让青谨和他说,求他收瑞昸为徒带瑞昸走吧?如果他愿意,我给他这个。”夏老爷从枕头下摸出几张纸。“两万两huáng金。只要能让瑞昸挺过这一关,活下去,这些就全都是他的,再附赠南边两间旺铺和一所大宅院。”
想到有可能失去可爱乖巧的夏瑞昸,夏瑞熙不寒而栗:“爹爹!女儿无用,都是女儿拖累了您,拖累了家里。”如果她的前身没有和赵明韬的纠葛,如果她没有嫁入欧家,qíng况是不是会好一些?就算她知道事qíng不完全是这么一回事,还是忍不住要自责。
夏老爷知道她想要说什么,怜爱地摸摸她的头发:“傻孩子,在说什么糊涂话呢?这个话,要是让青谨听见了,会很伤人的。不是你们的错,错在爹爹。爹爹不知道藏拙啊。”
年少轻狂时,总想着要衣锦还乡,总想着要在那些欺负他们孤儿寡母的人面前扬眉吐气,却不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等到上了年纪,知道要掩盖的时候,却已经掩盖不住了。财富多了,却没有能力去保护,本身就是一种罪过。
夏瑞熙忍住眼泪:“青谨让人去打听姓赵的到底想要什么,只要消息一到,我让他立刻过来和您商量,只要对方还有要求,事qíng就有转机。”
夏老爷闭上眼睛:“想要什么?想要钱,想报一箭之仇,不用问我都知道。”他猜着,赵明韬肯定是打算先把夏家的钱榨光了,然后再下毒手。“欧家如今怎样了?”
夏瑞熙打起jīng神,做出一副轻松的样子:“大伯从京城送来信,qíng况看上去还好。”
夏老爷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故作轻松,却不点破:“这样就好。如果将来……有那么一天,你多照顾一下你娘吧,她跟了我一辈子,福没享到,却吃尽了苦头。蓓蓓心思多了些,也犯过错,可她始终是你妹妹,她很可怜,你一定要善待她,给她找个好婆家,不要让她吃苦受气。瑞昸,将来给他找个好媳妇,别的都不要,只要他平安活着。青谨是个好人,善待他,也善待你自己。你大姐么,我没什么cao心的了。”
听着这遗言一般的jiāo代,夏瑞熙又急又慌:“爹,您……”
夏老爷疲倦地挥挥手:“出去吧,我累了,记得我和你说的事qíng,想办法抓紧时间办好,让瑞昸早点走……”夏瑞昸走了,他正好处理有些事qíng。
夏瑞蓓立在窗下,眼泪不知不觉流了满脸,听见夏老爷让夏瑞熙走,她狠狠地擦了擦脸,转身走进隔壁房间:“瑞昸,你想吃什么?三姐给你做。”
夏瑞昸微微一笑:“三姐,你歇会儿吧?拿剑砍人,闹了一早上,你的手不酸?”
夏瑞蓓脸红了红,“你怎么知道?”
夏瑞昸狡猾地眨眨眼:“你说我gān嘛会在这里?就是特意来缠着爹爹的呀!你可真厉害。”
……
欧青谨请了木斐喝酒,把夏老爷的话原封不动地说了。“我知道你不在意身外之财,但这是老人家的一片心意和疼惜儿子的心qíng。如果有得罪之处,你不要在意。”
欧青谨知道木斐自由自在惯了,最不喜欢有人跟着,那个时候阿恪苦苦哀求要跟他学武,他都不肯答应,现在肯不肯答应接过夏瑞昸这个大包袱,还是一个未知数:“我知道你自在惯了,不喜欢有人拖累。但qíng况特殊,他家里的qíng况你也看到了,子嗣单薄,伯父伯母堂兄,一个也靠不上,族里更是隔着一层。熙熙又有了身孕……我顾得了这头就顾不了那头,更是找不到可以托付的人,把你拉到这样的事qíng中,这样沉重的托付,实在是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