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中午,一千斤鱼全数卖光。没买到的,不停地问还有没有,长寿让他们第二天再来。
夏瑞熙和欧青谨带了刚收起来的一大箩筐铜钱坐车回家,欧青谨抓起一把铜钱笑道:“这个样子,你的本钱很快就可以拿回来了。打算全都打来卖了吗?”
夏瑞熙道:“现在是亏着本卖呢,我只打算卖五亩。今天二十一,买到二十六就不卖了。打一亩的鱼来送人和自家吃,其他几个池子里的,就留着明年长成大鱼再卖大价钱。而且明年的鱼,亩产不止这点。所以明年才能清本赚钱。”
欧青谨道:“你这法子从哪里学来的?良儿说的那什么鱼,又是怎么回事?”
终于问了,夏瑞熙不慌不忙地说:“是原来修池子的时候木斐告诉我的啦,他说是他师父说的。至于良儿说的那盆水么?你过来我告诉你。”她凑到欧青谨耳边:“就是一盆普通的清水。为了防止这法子给别人学去,我故意弄的玄虚,免得个个儿都来学,就没意思了。”
没办法,这方法实在是太简单,太容易被学去了,但却是她的鱼打开销路和保持稳定销售的法宝。弄了那莫名其妙的一盆水,别人就会以为是秘方,从而不会轻易去尝试,也算是有心无力耍的一个小花枪。
“你向来都是狡猾的。”欧青谨酸溜溜地说:“木斐怎么什么都知道呢?从前怎么没听你说过?还保密!我问你拿那些布来做什么,你都不肯跟我说。”
夏瑞熙讪笑:“我不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吗?又怕你和我一起担心。你没看见鱼刚运来时,我都急成什么样子了?直到看见它们活了,我才松了口气,否则真是没脸见人了。”
欧青谨撇撇嘴:“你担心?你哄我呢吧?有木斐教你的好法子,你急什么?至于我么,你就不用担心了,反正全部人都知道了,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也没关系。谁叫我是你相公呢?”
他在酸溜溜地说反话,夏瑞熙讨好地贴上去:“我冤枉死了我都,我真是想给你一个惊喜。你每天那么辛苦地养家,大事小事都在为我们谋划,我就想做点事qíng,给你惊喜,也让你轻松轻松,这个你也要生气?”
欧青谨沉着脸说:“我就是要生气,你要怎么样?”
夏瑞熙垂下眼翻弄着箩筐里的铜钱:“那你就生气吧,气够了再理我。原本我让人留了最大一条鲢鱼,准备今晚给你烧酸菜鱼吃的,看来你也不想吃,就算了。我让人把它连着那四条红鲤鱼一并送去老宅吧?”
欧青谨咬牙切齿地捏着她的腰:“不许送回去!你不吃的东西才送回去,像什么样子?为了惩罚你,罚你中午就做给我吃!”
夏瑞熙忍住笑:“可是我四更就起了chuáng,一直忙到现在,累惨了呢。不过你既然一定要我做,我少不得拖着这疲惫的身子做给四爷吃,谁叫我是你老婆呢。”
欧青谨气哼哼地瞅着她,到底递过肩膀:“大人不记小人过,借你靠着!”一壁厢吩咐人先回去问厨房的饭可准备好了。
夏瑞熙把头靠在他肩头上,得意地翘起了嘴角。
欧青谨握着她的手道:“过两日,蓓蓓的事就要有结果了。”
第102章赌约
欧夏两家这个年,平静而富足地过去,相比去年的凄惶,实在是好了许多。夏瑞熙有了自己的小家,cao心的事相对少了许多,并不需要如同去年那样辛苦,只在三十那天回了老宅吃了团圆饭,当夜回到家中守岁,发红包给家里的仆役,第二日睡得日上三竿才起chuáng。
大年初二一大早,她和欧青谨带了达儿回娘家,在那里见着了一身青衣,不施脂粉,头上只戴一根银簪子的夏瑞蓓。
夏瑞蓓是在腊月二十九才被接回的家。回来时,她身边只带着芳儿一个丫头并夏瑞熙送去给她换洗的几件衣服和几件简单的银首饰。其余的东西,不管是不是她的嫁妆和衣饰,都被留在了赵明韬给她买的那座院子里。
那座院子里的一糙一木,一砖一瓦,从此都成了朝廷的东西,与她再无半分关系。如今她自由了,却是孑然一身,身无分文,前途渺茫,连自己都养不活。
她住在夏家最远的院子角落里,身边只有芳儿一个人服侍,回来以后只和夏老爷夫妇、夏瑞昸在当天晚上,大年三十,初一一起吃过三顿晚饭,其他时间,她都蜷在自己的房间里,不是读经书就是做针线,安静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