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夏瑞熙最近有什么cao心的,就是夏瑞蓓的婚事。chūn去秋来,又是一年过去,夏家的孝期早就满了,却也不见阿恪来。有关他的消息偶尔传来,都是说他又立了功,击退来犯的敌国军队的。
达儿开蒙那日,家里上上下下都在准备时,门口突然来了十四五个骑马的壮汉,当头那个铁塔一样的正是阿恪。
夏瑞熙去寻夏瑞蓓:“是特意为你来的。他把历年的军功攒起来,皇上要赏他,他什么都没要,只换了皇上一句话,他想娶你做正室,不离不弃,就是问你肯不肯?如果你愿意,他不住西京城,带你去边疆住。他万里迢迢地回来一趟不容易,好歹你认真给他个话。”她觉得阿恪能辛苦这么多年,只为了能帮夏瑞蓓谋得这样的一个体面,应该是真的把夏瑞蓓放在心里的。
夏瑞蓓手里的茶碗就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良久之后才幽幽说了一句:“我不能生孩子。”
夏瑞熙松了口气,不是不愿,而是不能生孩子这个问题。这便好说,“他说大不了抱养一个。他想见你,记得有什么好好说清楚。”
夏瑞蓓如临大敌,求了夏夫人陪她,一本正经地隔着屏风见了阿恪,两人从早上说到晚上掌灯时分,直到夏夫人熬不住了,才作罢。夏瑞蓓同意先定亲,等一年后阿恪如果还是不改初衷,才又来迎她。
欧青谨听说,牙都笑酸了。两个最不守规矩的人,如今要见面谈婚事,还弄个屏风在中间隔着,都是弄给谁看呢?但不得不承认,夏瑞蓓确实稳重多了。
第二年,夏瑞蓓嫁给了阿恪,跟着他去了西疆,那里的日子虽然苦,但民风朴实,想来她的日子不会难过到哪里去。
同年,夏瑞熙的温泉庄子被修葺一新。整整一年的功夫,欧青谨都缠着她不许她往庄子里跑。入冬后,在冬天第一场雪下来之前,欧青谨终于带着她和孩子们去了庄子。
赶了一天的路,安排达儿和宝儿睡下之后已经夜深,欧青谨牵着夏瑞熙的手往庄子后园走去。
远远地夏瑞熙就闻到梅花的幽香,跨过高高的围墙正中的那道小拱门,她看见了一片怒放的梅花,都是绿萼!女人骨子里都是làng漫的,心爱的男人愿意给自己送花种花,永远都是一件值得幸福的事。
这样大,这么多的梅花树,竟然全都给他移栽活了,也不知他花了多大的心思,什么时候就开始准备起的?夏瑞熙看着欧青谨,浮起一个灿烂到极致的微笑。
“你可千万别感动得哭啊。”欧青谨得意地笑着,牵着她的手继续往里走。一间jīng巧的小木屋,正中,是汉白玉石砌成,热气腾腾的一池温泉,四周是磨成防滑石面的青灰色花岗石地板上铺着雪白的长毛地毯,地毯尽头是一张可容两个人的锦榻,整整齐齐地铺放着被褥巾帕,换洗衣物。
“我问过了,今晚应该会下雪。”欧青谨托着她的下巴让她抬头,夏瑞熙看着天棚上的那十二块由木格镶嵌起来的半透明琉璃,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欧青谨念叨着:“想了很多法子,只能做到这么大,太重了,再多就撑不住,怕塌。还有就是烧出来的琉璃实在太小片,透明度也不qiáng,没有其他办法,你将就了吧。等会儿下了雪,好歹你也可以听听雪落在上面的感觉。夏天的时候,也能看见朦胧的一弯月。要不然,夏天咱们把它换成纱,你看怎么样?”
听不见夏瑞熙的回答,他回头一瞧,夏瑞熙仰着头,眼里含着两大颗眼泪,动也不敢动,只怕一动那眼泪就会掉下来。不由失笑,将她搂入怀中,在她眼睛上舔了两下:“傻丫头,哭什么?我费了这么多心思,是想看你笑的。”
夏瑞熙就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欧青谨的手随即解开了她的衣带:“累了一天了,泡泡……咱们明年再生个孩子……”
番外之欧四(三)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之间,就到了成亲的日子。
一大清早起来,母亲就拉着我在一旁嘀咕,告诉我花轿到了后,一定要记得踢轿门,否则会惧内的;要把新娘的嫁妆钥匙给天看看,以后才能多生男孩,夜里一定要记得睡外面,不能让新娘踩我的鞋。
总之就是一个意思,不能让夏二压着我一头,我才是她的天。我知道娘对大嫂在大哥面前说一不二的事qíng非常不满意,不希望我也成大哥那种类型的。说实话,我也瞧不起惧内的男人,男人顶天立地,应该为家庭顶起一片天地,事事都听女人的,还怎么做事?但对于这种风俗,我还是不信的,当初大哥肯定也这样gān过,怎么就不见大嫂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