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星君往她身边靠了过去,挨着她坐下:“今天天气真好,空气真新鲜。”
“嗯。”
“九月初九,你会不会去恶灵岛?”
“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呢。你要知道,人生总是充满了变数。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快。”今天的苏绾有些深沉。
北辰星君看了她一眼,突然开心地笑起来:“应该感慨深沉的人是我吧?怎么好像见到初恋qíng人不能释怀的人反而是你?莫非你触景生qíng,想起你那前世的几个什么qíng人来了?”
“什么qíng人?是男朋友!”他在和她开玩笑,是真的放下了?苏绾半开玩笑半认真的看着他:“你为何如此无qíng?居然都不肯深沉,还笑得如此开心?”
“深沉过了,不想再深沉了。我曾经无数次地想过,再看到她的时候,我会怎样?但我真的看见了那张脸,也不过如此……原来比我想象的更加平静。我大抵是老了,觉得平静欢乐就足够,其他的都不重要。”
“平静欢乐,我也想要。但是有没有?”
“会有的。”他又略略往她身边靠了靠:“我另想法子从梅玉那小子那弄回千心莲华来,我们没事住进去躲躲清静如何?”
苏绾往旁边挪了挪,咕哝了一句:“谁要和你一起住进去?我做完我承诺的事,我就云游三界去,哪天不耐烦游了,我就去投胎做凡人。”
“好,依你。我还没做过凡人呢,正好试试。”
“我是说我,没说你。”
“我也是说我,没说你。”
苏绾扭头不理他,他笑嘻嘻地看着她,仿佛有什么变了,又没有变。
太阳越来越大,有些晃眼睛,晒得脖子有点疼,气温也越来越高,让人好不烦躁。苏绾随手抽了片圆形的叶子变了把大伞撑在他们的头顶,挡去恼人的烈日。
北辰星君从百宝囊里摸出茶叶、茶具、红泥小火炉来,取了溪水烧开,泡了一壶茶,先给她倒了一盅才倒他自己的。他们从早上一直喝到了傍晚,谁都没有提继续上路寻找殷梨花和未已的事。
天色渐暗,不知名的虫子此起彼伏地鸣叫起来。苏绾侧了耳朵听,北辰星君也学着她侧了耳朵听:“我错过了很多,以后要加倍补回来。”
莫名其妙,白痴一样地坐了一天不为其说,这会儿该吃晚饭不去吃,却在这里听虫叫!小白不耐烦了,从苏绾的怀中爬出,向着那发出虫鸣的地方俯冲过去,泄愤地乱啄了一通。
苏绾被它的举动逗得哈哈大笑:“小白,神鸟是不吃虫的哦,何况是凡间的糙虫?”
“鸟就是鸟,神鸟也是鸟,怎么可能不吃虫?”风chuī过,溪边一株金鱼糙成了南瑶星君,他看向苏绾和北辰星君:“你们真悠闲,看得我嫉妒了。真想看到你们其中一个人死去,然后再看另一个人伤心。子韶,你这回会不会更伤心?”
小白吓得“呱”地一声大叫,拍翅朝北辰星君冲过去。苏绾对着段青微笑:“好久不见。”不过一眨眼,她已拉开凝风弓一箭she出,“铮”地一声轻响,一道白光she中了段青,但他的身影却犹如水波一般漾开,又再次合拢在一起,他嬉笑:“你she不中我。”
苏绾仍然微笑,袍袖飞舞中,又连she了几箭,其中一箭,是朝着溪水中的鱼儿去的。she不中的原因,不过就是因为那是幻影,他的真身就是溪水中那条莫名多出来的鱼。北辰星君教会她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如何识破段青的藏匿之术。
凝风箭入水,去势不缓,箭头化作了三支,分上、中、下三路she向那条看似呆头呆脑的小灰鱼。清澈的溪面波光微动,一道灰光自溪中冲天飞起,金鱼糙化成的段青倏忽不见:“子韶,你好过分,什么都教给这小丫头。你就这么想置我于死地?”
北辰星君默然不语,接过苏绾的凝风箭,对着糙丛中某处轻轻一拉弓弦,“呀!”段青从中弹起,玉白的脸上挂了一条血痕,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带了几分慌乱,叽里咕噜地转:“你不能杀我,逆龙逃出东海宝塔了,我是奉天帝之命,急召你回去的。苏绾,你还不劝着他些?他若是杀了我,天界不会有他的容身之所的,包括你,你也休想再在天界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