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去的时候张怡的雪纺衬衣已经被剥到了肩膀处,刘洋正搂着她的腰在啃她的脖子,像头发qíng的公猪。张怡看到窦泽,一下子把刘洋推开,整了整衣领尴尬道:“我们还以为你不在。”
刘洋一只手抹了抹嘴上的口水,看了一眼窦泽,没说话,抓起沙发上的背包回房间了。留下客厅的两个人面面相觑愈发尴尬。
窦泽抿着嘴,看了一眼刘洋卧室的门,也没说话,在玄关换了鞋走了。
晚上在医院陪了谢小南一夜。第二天从医院出来,窦泽直接去了公司,没想到办公桌上依旧放着一捧玫瑰花,他腹部抽痛的感觉愈发明显。
上午窦源给他打电话说提前回来了,于是中午不必再去医院陪谢小南吃饭,便空出时间,他想了想,跟肖主任请了一个小时的短假,专程坐公jiāo车去了另一个方向的医院。
医院里的冷风开得很足,午饭时间挂号排队的人还是很多,窦泽排到的时候,对小窗户里登记挂号信息的人报了自己的名字。
他拿着挂号单找到医生办公室,庆幸地发现外面排队的人不多,医生批准他作为今天上午最后一个病人得到诊视。
“可能是前天中午淋雨受了凉,肚子这儿一直不舒服,但是以前也没这种反应……”窦泽坐在那儿说道。
“躺到chuáng上去。”医生抬手指了墙角的一张chuáng,在他的病历上添了几笔,走过来按了按他的肚子,问:“这儿疼吗?”
“不疼。”窦泽人高马大,躺在诊疗chuáng上非常憋屈,像占了幼儿的地盘。
医生戴着塑胶手套的手冰凉凉的转了个位置,向下移动到腹部,又问他:“这里呢?”
窦泽忍不住哎哟一声:“就是这里。”
“这儿是小腹,不是肚子。”年轻医师笑了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腹肌:“身材不错。”
窦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有些谨慎地轻轻咧嘴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原本以为只是受了个小小的风寒,没料到这年轻大夫却给他开了一沓化验体检的单子,颇有些受到欺骗的嫌疑:“大夫,我就是受凉了,不用做这么多检查吧?而且我三个月前刚刚参加过公司的体检。”
“你三个月前肚子疼吗?你连肚子和小腹都分不清楚,怎么能自己断定是受凉的?”那医生一边将他的病历填好,一边抬起眼皮看他,又说:“你腹部有肿块,指不定是哪儿坏了,现在还不能确诊,只能化验,我劝你还是别心疼这点钱。”那医生将一沓化验单递给他,好心指引道:“出门右拐直走到头,出了这栋楼继续直走就是化验部。有两项检查大概得明天才能出结果,你到时候拿着病历和化验结果直接来找我。”
窦泽捧着那沓化验单出来,想了想,还是去缴费处付钱做了。
从医院出来已经是下午两点,他在门口找了家面馆胡乱塞了两口,就接到邱晓琳的电话,问他医生怎么说。
“没什么大事,就是要做两项检查,过两天还得再来一趟。”他说完擦了擦嘴,一抬头,看见马路对面停了一辆熟悉的车子,只是车牌号被挡着看不清楚,他刚走出餐馆,却发现那车子已经在拥堵的街道中神龙摆尾地不见了。
晚上他回他爸妈那儿取东西,一进门就听见窦源的声音。“都是我的错!我当初就不该生下南南!谢骏这个王八蛋!”然后是一连串的哭声。“妈,我该怎么办啊……”
窦泽微微一使力关上防盗门,屋里的说话声停住,窦爱国撩开半长的布帘从卧室里出来,或许是因为胃疼,他的上半身微微佝偻,几天不见老态毕现。
窦源的长发遮住脸,靠在刘青的肩膀上,隐隐有啜泣声漏出来。刘青也是满脸的泪,夹在皱纹的沟壑里。
窦爱国看了她们一眼,对窦泽说:“回来了?吃饭没有?”
“吃过了。”窦泽两步跨过来想扶他,被窦爱国轻轻推开了手。“我还没老呢。”
窦源还在哭,窦爱国坐到旁边的沙发上,轻轻叹了口气说:“我这身体老毛病了,没大碍,这两天也不怎么疼了……看医生也就是那么回事。”
窦泽听出话音,cha嘴道:“爸,病还是要看的,不行我这儿还有两万块钱呢。”
“你自己留着娶媳妇儿吧,咱家连个婚房也给你出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