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决定来个死不认账,把事qíng全推到清华郡主身上去,反正按她推论,清华郡主不可能没求过康城长公主。便眨眨眼,作莫名状:“我做什么了?我和夫人说几句话也有错?”
潘蓉不耐烦地道:“得了,女人天生满口谎话,我才不信你们哩。我又不是傻子。”
白夫人道:“丹娘,你先走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潘蓉撇撇嘴:“唷,还丹娘呢,好亲热呀。”斜眼看着牡丹:“你是不是还叫她阿馨呢?”
白夫人不等牡丹回答便道:“这样也未尝不可,丹娘,以后你就叫我阿馨,莫要再叫夫人了,那样太生分,改天我又来看你,记得你答应我的。”
真是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潘蓉勃然生出一股怒气来,将手里的面具重重往地下一摔,见白夫人眼皮都不动一下,一贯的冷淡平静,恨得使劲跺了几脚,转身就走。走了没两步,却又跑回来,沉着脸对着白夫人道:“你的夫君命令你陪他逛街游耍!”说完不等白夫人开口,一把抓住白夫人的手臂就拖着去了。
牡丹看到这个样子,qíng知无碍了,又觉潘蓉的行为幼稚好笑,不由扑哧一声笑出来,结果挨了潘蓉好大一个白眼。
牡丹和雨荷手挽着手倒回去寻何大郎等人,才走了没多远,一群戴着鬼面,穿得奇形怪状的人抱着鼓边敲边叫边跳,慢慢向二人这边靠了过来。牡丹先前还在笑,慢慢地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些人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眼神很有些不对劲,特别有一人,身材高大,穿着条红灯笼裤子,总往自己面前挤,那动作侵略xing十足,将鼓擂得震耳地响,面具下一双眼睛贼亮。
牡丹心慌地左右张望,但见四处都是寻欢作乐的人,似这类的人很多,有些女子戴上面具后,放下了平时的矜持,也跟着欢叫跳舞。人家和自己还没肢体上的接触,也没什么不妥,自己若是大呼小叫,只怕被人看作没见过世面,也只怕没人理睬,但若是这样继续下去,却又觉得不妥,不如躲开好了。于是拉着雨荷转身就往人多的地方跑,那些人对视一眼,追了上去。此时万众欢娱,响声雷动,也没谁注意。
牡丹拽着雨荷左奔右跑,忽听街边有人道:“这不是丹娘吗?我们公子正到处找您呢。”
牡丹和雨荷大喜,抬头去瞧,却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站在街边,正是李荇身边的小厮螺山,忙快步迎上去道:“我表哥呢?”回头看去,但见那帮人已经停了下来,只在附近嬉闹,不敢靠过来。那个穿红灯笼裤子的人将鼓往地上一放,弯腰探臂将身边一个同是qiáng壮的伙伴拦腰抱起,玩耍似地上下抛了几下,显得力气非常大。
牡丹啧了啧舌头,收回目光来,螺山指指街边一个看棚:“公子听说您和长公主来游街,不放心,便来找您。想是喝多了,走到这里就有些头晕脚软。幸亏遇到一个相熟的友人,他进去歇歇,命小人来寻您。”
大概是因为舞马贺寿取得成功,所以被灌醉了?牡丹边跟着螺山往那看棚走,边问:“要不要紧?”
螺山担忧地道:“厉害。公子从没喝过那么多酒。”
牡丹皱眉道:“那还不送回家去,熬醒酒汤来喝吗?你们还由着他在街上乱逛?”
却见螺山的眼圈红了,打了哭腔道:“他不放心您才来的。请您去看看吧,不知是吃了什么东西,整个人都不对劲。苍山哥哥已经去寻大夫了……如果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会被打死的。”
牡丹一阵心慌,快步往前:“怎么个不对劲法?”
螺山却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牡丹心中焦躁,快步上了那家的看棚,但见两个年轻男子和几个女子坐在外间说话,却不见李荇。螺山说明牡丹的身份,那男子忙领牡丹等人到帷幕后面去:“后面设有休息的chuáng榻,行之就在后面。”
掀起帷幕来,果真看到李荇躺在一张小小的chuáng榻上,一个年轻女子正捧了水在喂他吃,见牡丹等人进来,行了个礼轻轻退了出去。
牡丹见李荇满脸cháo红,萎靡不振,似是全身无力,果然是很吓人,不由吃了一大惊:“表哥你怎么了?”也顾不得那许多,伸手往李荇额头上一摸,烫得吓人,不像是普通的喝醉酒,倒似是病了。
感受到额头上舒服的凉意,李荇困难地抬起眼皮来,朝牡丹微微一笑,软声道:“你别怕,没事儿,我就是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