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长义又连饮了两杯,不胜酒力,只来得及告了声罪,就飞也似地往外头奔去。萧越西并不放在心上,只让人继续。不多时,有人送酒进来,贴在他耳边轻声道:“人出宫了,一请就答应,道是马上就来。”
萧越西点点头,示意那人还按原计划进行。他淡淡看了转酒胡子的人一眼,那酒胡子便又指了牡丹和吕方好几回。
牡丹饮了两杯,吕方又饮了四大杯,他越喝越不正常,面如桃花,眼如寒星,笑容满面,就近抓了牡丹的袖子,凑过去憨态可掬地笑道:“哥哥,你教教我怎么种花儿认花儿。好么?我也有些看家本领,愿意拿出来与你jiāo换。定然不叫你吃亏。”
牡丹好气又好笑,扯出自家袖子道:“你醉了!”吕方却是笑嘻嘻地趴在席上,只顾爬着去扯她,也没其他动作,就是大声喊:“好哥哥,好哥哥,你教我么……”
“这家伙越发没样子了。”席公子一群人只是笑骂,假意上前去拉,却总也拉不住,他就是执着地朝着牡丹爬。萧越西见事qíng没有朝自己预料的方向发展,索xing收手,边喊快拉住他,边忍不住奇怪,按理牡丹应该喝了第二杯后就一定会醉,可她怎会不醉?
牡丹狠狠踩了吕方的手一脚,又将一杯冷酒泼在半挡着她的席公子脸上,起身往外,大声喊道:“贵子!顺子!”进来的却不是贵子,而是蒋长扬。
蒋长扬寒着脸过去,抓住还在大声喊:“好哥哥,你gān什么踩我?好疼!给chuīchuī……”的吕方,将他的手一抖一拧,将他狠狠摔在地上,然后望着萧越西冷冰冰地道:“好像令弟出了点儿意外。”
第一百八十五章没错(一)
今日出了意外不要紧,还有元宵节呢……萧越西看着蒋长扬寒着的脸笑嘻嘻地喊了一声,“蒋兄,这都是误会,吕十郎喝醉了酒就是这样一幅赤子神态……”突然听得蒋长扬后面那句话,呆了呆,正想说蒋长扬和他开什么玩笑,忽见一个侍从脸色煞白地在门口探了探头,不由心中一紧,勃然变了脸色,疾步往外头去了。
谁都清楚明白得很,萧越西的这个“兄弟”到底是谁,席公子等人面面相觑,一时拿不准该往外头去瞧瞧到底是出了什么意外,还是该留在原地坐等萧越西通知。毕竟个个都是明白人,晓得人生中总有些意外是不希望旁人知道的。便又偷眼看着蒋长扬,不明白他为何既然已经看到和知道萧雪溪出了意外,却不管不问,径自走到这里来,先揍了人,方慢吞吞地对着萧越西说。
蒋长扬才不管他们,只叫牡丹和他走,牡丹看着趴在地上半点动静都没有的吕方,总觉得蒋长扬刚才那狠狠一摔把吕方摔坏了,便戳戳蒋长扬:“看看他怎样了?”却见蒋长扬黑着脸看过来,不由唬得缩了缩脖子,随即又想,她有什么好怕的?便理直气壮地挺了挺胸,小声道:“他跟他们不是一伙儿的。他不是坏人。就算是不想理他,好歹也叫他家的仆从进来。你不喊我喊。”
她怎么就知道吕方和萧越西不是一伙儿的?怎么就知道吕方不是坏人?这家伙刚才对着她那样儿,就像是见了财迷见了金银财宝一样,说不定也是个浑水摸鱼,痴心妄想的!蒋长扬咬着牙,忍了又忍,将脸色和声气缓缓放软了,闷闷地喊人进来帮忙。
牡丹见他神色放软了,又低声补上一句:“我以前放狗咬过他,刚才又狠狠踩了他的手,也不知道被我踩坏了没有,要是坏了手,以后不能接花了,就算是被废了。”
蒋长扬没说话,神色却又软了些,大方地走过去替吕方看了一回手,然后道:“他没事。”又叫贵子帮着康儿送人回去,一回头撞见了牡丹赞赏高兴的目光,心里的别扭又去了大半,渐渐的有些高兴起来。
牡丹感觉到他没有刚进来时那么生气了,便瞅着他微微一笑,蒋长扬使劲抿着嘴,唇角却控制不住地往上翘。忽听得外头闹将起来,有人大声喊救命,还夹杂着哭声,众人再也坐不住,纷纷看向席公子。
身为主人,这个糊涂是怎么都装不下去了,左右他已经留给萧越西一段时间处理了的,现在他该出场了。席公子便道:“我去瞧瞧看是怎么回事?失陪。”意思是不要其他人跟着去。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大众的联想力想来都是极丰富的,其他人心痒难耐,却也只得困在水榭内坐等消息。但这种qíng形可不是有些人想要的,先是一人飞奔而来,往蒋长扬面前跪了,捣蒜似地磕头,不住口地哀求:“大公子,大公子,求求你救救三公子!当真不是他的错,他是被人陷害的!”却是蒋长义的贴身小厮小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