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慧一边引路,一边笑道:“我们就在隔壁,适才亲眼瞧见娘子与人斗酒。娘子真是真人不露相,好酒量。”
“哪里,其实我马上就不行了,多亏殿下及时制止才侥幸逃过。”牡丹注意到阿慧说是的瞧见,而非听见,不由有些狐疑,她们是怎么看见的?转眼到得门口,只见秦三娘由两位衣饰整洁的嬷嬷陪着坐在雅间里,看见她进去便由那二人扶着起来迎接她。
牡丹忙抢前几步扶住秦三娘:“你身子不便,莫要这般客气。”
秦三娘笑道:“这是别后第一次见到恩人,这些礼节是一定要的。待到日后大家熟了,便不会与你如此生分了。”她此时虽是大腹便便,丰腴笨拙了许多,可她极会保养,不但没有影响容颜,看着反而比原来多了几分妩媚温柔,衣饰jīng美,容颜俏丽,极其有女人味。
日后……又是充满暗示意味的语言。牡丹猜得好累,笑赞秦三娘越来越美,又说自家五嫂刚生了个儿子,刚褪去胎毛,可爱得不得了。
秦三娘却抚着肚子低笑道:“我是想要个女儿。女儿多贴心啊,稳当。”那两位嬷嬷其中之一忙笑道:“只怕是要让夫人失望了,夫人这肚子又尖又紧实,定然是个儿子。”
牡丹一时无言,她是坚决不信秦三娘想生女儿的,身处这样的环境,没儿子想方设法也要生出个儿子来傍身的。可是身处这样的环境,只怕秦三娘也是不敢说真话的,明明想生儿子,偏要说想生女儿。
秦三娘见牡丹不说话,便笑道:“咱们不说这些何娘子不感兴趣的。”然后执了牡丹的手往墙边走,低声笑道:“让你瞧个热闹新鲜的。”说着将墙上挂着的一幅画儿给掀开了,露出一个dòng来,示意牡丹往那里看。
牡丹下意识地就想拒绝,秦三娘推了她一把,温和却不容拒绝地道:“我适才在这里看了你许久。独木难支。以后会越来越累。”
独木难支,还有什么话比这样更直白?景王不好直接对蒋长扬说的话都由秦三娘对自己说出来了。牡丹作了一个深呼吸,依言贴近那个dòng看过去。正好看到景王将刘畅和蒋长扬的手抓了放在一起。她猛地转过头来看着秦三娘,秦三娘凑过去看了一眼,半点不奇怪地道:“丹娘,这是大势所趋。”
大势所趋。多么有自信的话。她凭什么这么自信?牡丹皱起眉毛看着秦三娘。
“不管你信不信,你与我一般都是没有根基的,虽然很努力,可是更多身不由己。你若是不幸些,便是我,我若幸运些,便是你。”秦三娘直视着牡丹柔声道:“愿不愿意接受这份好意,随你们的便。”
牡丹低声道:“我喜欢过安稳的日子。”
秦三娘理解地一笑:“我也喜欢。但总要有选择,安稳不是凭空来的。好啦,这是他们男人的事qíng,我们女人还是说些知心话好啦,你大喜,我替你准备了一份厚礼。”
从酒楼出来后蒋长扬见牡丹有些闷闷的,便安慰牡丹道:“没事儿,都有我,从明日开始,你安心备嫁就是。”
该来的迟早都回来,牡丹对着蒋长扬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第二百零九章铺房
自牡丹花会之后,芳园瞬间成了京中赏牡丹花的胜地之一,各处慕名而来,赏名品牡丹,看御赐国色天香匾额的人络绎不绝。在接待了几天散客之后,处在盛花期的芳园迎来好几拨包园子办赏花宴的客人,先有汾王妃,后有康城长公主,又有安康郡主,白夫人,还有好些跟着汾王妃、康城长公主来了以后觉得芳园好,便又包了园子请亲朋好友来游玩观花的女眷们。
从牡丹初开到牡丹花谢的二十多天里,芳园就没有哪一日是空闲的,日日都是人满为患。包园子的收入、卖花的钱,让雨荷等几个丫鬟每日数钱数到手抽筋,一个个都笑得合不拢嘴。只让牡丹很不过意的是,园子被包之日,总有那慕名远道而来的游客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她想了好几个法子,奈何花期短暂,今年已是来不及,只能等待明年再实施。
四月初,王夫人与方伯辉成亲,牡丹jīng挑细选送了二十盆正处在盛花期的名贵品种去做贺礼。王夫人骄傲地将它们摆放在最显眼的地方,是夜,灯火辉煌下盛开的牡丹引得宾客留步,竞相称赞,达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这个简单却不失隆重,别有新意的婚礼一时传为美谈。令牡丹想不到的是,有好几户同期嫁女娶妇的人家见了之后也来竞相购买或是租赁,当年的花芽接头更是早早就被预订出去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