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超怔怔地望着君子扉,没有动作。
就在君子扉以为景超要拒绝的时候,景超的脑袋才几不可见地点了两下:“好……日期就填宝宝的生日吧。”
君子扉一阵心塞。
也直到这时,景超才鼓足勇气将离婚协议拿了出来,也不看上面罗列的各个条款,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签了名,然后递到了君子扉的面前。
君子扉从来不知道,有一天写下自己的名字也会是这么艰难的事情。
一份签了双方名字的离婚协议就此诞生,只要填写上日期,就能即时生效。
君子扉生怕景超哪天想不开会随便写个日期上去,连忙将协议收起,小心翼翼地放回了文件袋,扭头就往书房走。
景超没有跟上去。
他看着君子扉“毫不留恋”的背影,忽然觉得胸口有点闷。
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经历过之前的“炸厨房”,景超清楚地了解过了君子扉的厨艺,而之前所谓的能让他喝了舒服的粥,也是阿姨做的——嗯,是君子扉亲眼看着她做的。
面对面在餐桌边坐下,双方都有些食不下咽。
“客房我已经让阿姨收拾过了……”如果你不愿意继续和我同床的话,我可以搬过去睡。
然而不等君子扉把后半句话说出来,景超就抢了白:“我明白了,今晚我睡客房。”
君子扉:“……”脑壳疼。
居然这么迫不及待地撇清关系,心塞塞。
吃完晚饭,顾着君子扉的手不方便,景超十分自动自觉地把碗碟搬去了厨房,本来还想洗来着,被君子扉制止了。
景超也没多说什么,洗漱过后就把自己关进了客房,还锁了门。
这回君子扉不敢硬闯,只能憋着气回了自己的房间。
景超贴在门上,听见君子扉的脚步声上楼去了之后,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委屈,闷声哭了起来。景超知道自己没理,离婚是他提的,还提了不止一次,君子扉才是被背叛的一方,他哪有资格伤心难过。
在医院,在卫家,景超都没有后悔过。
可在签了字之后,他后悔了。
景超不明白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竟会说出这种话。前世他渴望了五年都没能得到君子扉的爱,这一世误会解开,可才过了两个月就被他自己推开,又能怪谁?
景超把脸埋在枕头里,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
要是被君子扉听到,他更加要无地自容了。
等到终于哭累了,景超侧躺在床上,表情木然地玩着手机里的小游戏,玩法简单而粗暴,几乎不到一分钟就会输一局,输得多了,他的脾气又开始暴躁,差点没把手机给砸了。
说起来,这手机还是今早卫则云交还他的,说是君子扉找回来的。
但景超知道,这并不是他原本的手机。
他原本的手机已经用了一年多,还摔过两次,不可能这么新,估计是被绑匪扔掉的时候弄坏了,君子扉给他重新买了个一模一样的吧。
这也算是君子扉送给他的第一份礼物吧。
景超缩紧手臂,将手机抱在了怀里。
到了十一点多的时候,外面忽然开始下起了小雨,风也渐渐大了起来,在房间里都能听见猎猎作响。君子扉辗转反侧睡不着,便下楼倒水喝,顺便看看景超休息了没有。
楼下的灯已经关光了,只除了客房的门缝下还泄露出一丝光线。
看来是还没睡。
君子扉走到门外,抬手想要敲门,却又退缩了。
这么晚了,要是一见面争执起来,影响到景超的睡眠就不好了,可是……他真的好想在睡前看一眼景超。
就在君子扉犹豫不决之际,视线忽然陷入了一片黑暗。
君子扉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是停电了,刚准备拿出手机照明,就听到房门另一侧传来了一声极低的惨叫。
“小超!”君子扉想也不想地就要破门而入。
拧把手拧了半天没开才想起景超把门锁了,连忙打开手机手电筒,去书房拿了备用钥匙。
等到他推开客房门,看到的便是在床上蜷成一团的景超。
“小超。”君子扉喊了一声。
景超颤抖的身体一顿,慢半拍似的抬起头来,表情呆傻地看向君子扉。
“小超,你没事吧?”君子扉皱着眉在床边坐下,伸手轻轻捋了下景超的刘海,他怎么觉得景超的状态不太对呢。
景超的状态的确不太好。